第16章:骑虎难下

    山东汉子并不示弱：“老子咋就害你输钱了？如果是俺鼓动你把钱压在了老子的芦花鸡上，结果老子的芦花鸡输了，你这么说还有点道理。可老子既没有鼓动过你，你也没把钱押在俺的芦花鸡上，俺甚至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输了钱关俺什么事？”/p>

    山东汉子虽然表面忠厚，但说出来的话句句都在理上，根本就不给人留任何反驳的余地，看来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p>

    可这名少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十分蛮横道：“如果你不拿着你这只瘟鸡来引逗我们，小爷我咋会输了那么多钱？”/p>

    另一名少年也道：“蛮子，看你刚才那副趾高气扬的德行小爷我就来气，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长安城乃是大唐皇都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来的蛮子在这里撒野，今天你拿出钱来还则罢了，要是拿不出钱来，小心我们哥俩拆了你的骨头！”/p>

    山东汉子道：“俺只是和庄家赌赛，又没和你们赌赛，谁知道你们这两只鸟是从哪个林子里飞出来的，俺凭什么陪你们的钱？”/p>

    得！山东汉子这就算骂上了，看样子根本就没把两名闹事的少年放在眼里。/p>

    “啪！”/p>

    见山东汉子开骂，第一名少年抬手就给了山东汉子一记耳光，嘴里道：“蛮子，你敢骂我？”/p>

    山东汉子被少年打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捂着腮帮子朝着霸大先生叫道：“霸大先生，敢情您这场子里是不准挑战方赢了是不是？要是这样，以后谁还敢来您这场子里赌赛啊？”/p>

    霸大先生好像也怕闹出事来影响了他的生意，马上满脸堆笑地走上前，用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口气对两名少年道：“两位兄弟，这事确实怨不得这位山东客人，我一直让大家押这位爷的芦花鸡，可是你们就是不肯押！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这是斗鸡场上千百年来形成的规矩！头一场霸某的锦马赢了，霸某不是也痛痛快快地把钱赔给大家了吗？”/p>

    “是呀，这事还真怨不得霸大先生，都是你们不肯押客人的斗鸡的！”/p>

    “就是，愿赌就得服输，输不起就别赌，输打赢要可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p>

    人群中先后走出两名年轻的看客，开始替霸大先生说话，两人都操着晋阳口音。/p>

    看这两人的模样，都是那种身躯彪悍的汉子，而且这两人怀里都抱着一把横刀。再看这二人的打扮，虽然上身都穿着一件普通的圆领衫，但下身却都穿着一条称为戎裤的军裤，而且脚上穿的也是军汉们常穿的制式麻鞋，一看就是两个行伍出身的武夫。/p>

    长安城里有很多禁军，分为南衙禁军和北衙禁军，大街上经常能看到这种打扮的军汉。/p>

    北衙禁军是唐朝皇帝的近卫军，源自唐高祖李渊从北都太原带出来的元从禁军，李渊之后的几位唐朝皇帝也喜欢从太原招募近卫军，所以北衙禁军中的晋阳籍军士很多。/p>

    后面的那名少年转回身，伸手从靴筒中拔出一把雪亮的障刀，乜斜着眼看着两名年轻汉子道：“这里有你们什么事？也来跟着蹚这趟浑水，你们就不怕溅你们一身血？识相的赶紧滚到一边去！”/p>

    胡人喜欢把短刀插在靴筒中，因为这名少年穿着胡衣，所以也把障刀插在了靴筒中。/p>

    其中一个汉子道：“这里虽说没有爷爷我什么事，可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爷爷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倚强凌弱的小瘪三，这件事爷爷今天还管定了！”/p>

    汉子说着，仓啷一声就把手中的横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举刀就要砍向少年。/p>

    看大汉作势欲劈，手持障刀的少年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毕竟面前这个大汉手里拿的是长兵器，而少年手里只有一把短小的障刀，真要打起来，少年根本就占不到半分便宜。/p>

    汉子的横刀刚刚举起，攥着刀把的右手就被霸大先生抓住了，也许是害怕在自己的斗鸡场上闹出人命来，霸大先生连忙劝汉子道：“这位兄台，莫要动手，有话好说！”/p>

    秦钺注意到，霸大先生一边说话，还一边向这个大汉眨了几下眼睛。/p>

    大汉倒是很给霸大先生面子，仓啷一声又把横刀插回了刀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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