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参赌

    另一名泼皮笑着道：“没事没事，八哥不是说了嘛，就当是让咱们的猛张飞拿他的斗鸡练嘴了！”/p>

    数钱的泼皮也笑道：“我说客人，你可别后悔，一会你的这只鸡可就真变成死鸡了，不想下汤锅也得下了！”/p>

    山东汉子憨厚地笑道：“死了正好，要不俺回家还得宰它，死了就省得麻烦了！”/p>

    看客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明知不可为却非要勉强而为之。/p>

    一名负责写赌票的泼皮拿出一叠事先用粗纸裁好的纸条，先给山东汉子写了一张赌票，然后拿着赌票随口唱说道：“天黄黄地黄黄，各位君子听真详，今有外来客人携芦花斗鸡一只，前来与斗鸡场主人家的黑色斗鸡赌赛，挑战一方自愿下注十钱，如若获胜，庄家退一赔三，返还客人四十钱。按斗鸡场规矩，愿赌就要服输，恐事后争执特立此为据，钱票两清双方都不准反悔，中间亦不得换鸡啊！”/p>

    这名泼皮的嘴皮子很溜，如同电视里那些拳击和自由搏击比赛的主持人一般，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一套说词熟练地唱说出来，最后的那一个“啊”字还拉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尾音，引逗得看客们纷纷叫好。/p>

    这便算是讲清了规矩，做成了赌局。/p>

    泼皮唱说完毕，便把赌票交给了在一旁兀自傻笑的山东汉子。/p>

    另有一名泼皮马上喊道：“场外有下注的抓紧了，可别看着别人赢钱后悔啊！”/p>

    一名站在场外的年轻看客大声问道：“小哥儿，场外投注也是退一赔三吗？”/p>

    看客们纷纷把目光投向这名看客，这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p>

    泼皮也大声道：“霸大先生说了，凡是下注挑战方斗鸡的，要是赢了，一律退一赔三。”/p>

    年轻看客又问道：“那要是下注庄家的斗鸡呢？”/p>

    “这个……”泼皮看了一眼霸大先生，见霸大先生没有任何表示，顿了顿道，“霸大先生也说了，本场庄家的斗鸡不接受下注。”/p>

    年轻看客明显不能接受，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我说小哥儿，这是哪门子规矩？你们作为庄家，既然接受场外投注，那就应该两方的投注都接，哪有只接受一方投注的？”/p>

    “是呀，我活了一把年纪，看的斗鸡比赛无数，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p>

    “就是，别说是斗鸡，就是在赌坊里赌大小点，也不可能只准人押小，不准人押大啊！”/p>

    “这样的投注方式我们不同意！”/p>

    “对！我们不服，要接受就接受两方的投注，不能只想赢不想输！”/p>

    年轻看客的话很有煽动性，在场的很多看客都跟着纷纷叫嚷起来。/p>

    “诸位，诸位！”霸大先生站起身，双手向下压了压，满面赔笑道，“既然诸位有不同意见，霸某也不好坏了这斗鸡场上的规矩，我们可以接受大家投注庄家的斗鸡。但是有一样，凡是下注庄家斗鸡的，赢了只能是退一赔一，霸某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p>

    “好！我们同意！”看客们纷纷叫好，表示接受。/p>

    退一赔一是赌场上最常见的规矩，大家对这一点不可能有意见。/p>

    退一赔一就退一赔一，总比退一赔三最后输了钱好。/p>

    “我押猛张飞，一百钱！”/p>

    “我押猛张飞，二钱银子！”/p>

    “我押猛张飞，一贯钱！”/p>

    “我也押猛张飞，三两银子！”/p>

    ……/p>

    见霸大先生同意了，赌客们便纷纷涌向太平桌，唯恐晚了错过赢钱的机会，就连那些一直处于观望中的赌客也出手了。/p>

    本来有两个泼皮分别负责收取双方的赌金，但所有的赌客都涌到了负责收猛张飞一方赌金的泼皮面前，纷纷叫嚷着要押猛张飞。/p>

    可让秦钺感到不解的是，这样下去，一旦庄家的斗鸡获胜，霸大先生今天岂不是要血亏。/p>

    只一会儿工夫，庄家那边的太平桌上就堆满了铜钱、散碎银子、玉佩、镯子等赌金，甚至有妇女把头上的簪子都拔了下来。/p>

    赌场如当铺，如果赌客把身上的现钱输光了，要是还想翻本的话，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可以作价当赌金，赢了拿回自己的东西，庄家再赔上事先讲好的赌金。但东西毕竟不是银钱，充当赌金时一般价格都会打将近一半的折扣，一旦输了那可就赔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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