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贤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着下面诸位官员的表情,知道自己不能不说话了:“秦知县刚刚说了淳安建德的实情。本院也曾调阅过相关的卷宗,不建德的实情,整个浙江的实情我都知道!一县有一县的实情,一省有一省的实情,可我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的实情,那就是国库亏空!蒙古还在北边不断的进犯,倭寇现在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朝廷又要不断的镇压叛乱,也要用兵,这就是朝廷最大的实情!一个知县,拿一县账来算大明的大账,居然还要挟上司在不推行国策的决定上签字!说轻点,你这是不顾大局;说重点,你这是蓄意站在朝廷的对立面!秦知县,本官不得不提醒你,不要站错了队,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紧接着,他提高了声音:“来人!省里议事,从来都没有知县与会的规矩,把他请下去吧!”
送茶办立刻又走了进来,站在秦密的面前低声说道:“知县老爷,这儿没您的座了,您看”
秦密轻蔑地瞟了台上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座位。
于新武这时却开口道:“何大人,这似乎”
他话还没有说完,何进贤却拍起了桌子:“怎么回事!难道连话也不听了吗?你秦密还自称是朝廷命官,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不知何大人让我到哪里去?”秦密这会儿却没了刚才的慷慨激昂,淡淡地反问道。
“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已经来浙江三天了,却依然不去淳安县里报到,总是呆在省里干什么?淳安那么多的百姓要救济,还有国策要推行,大家这些天都忙的团团转,只有你还在省里逗留!朝廷派你来是做什么事的?!”何进贤顿时有些火冒三丈,这个秦密胆子也太大了吧,区区一个知县也敢公然向省里叫板,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张居正,海瑞了不成?
“这正是我要问大人的,”秦密接口道“朝廷让我来是为了上解国难下疏民困的,而不是让我来卖老百姓的命换钱的。”
“反了,反了!”何进贤咬着牙道“你是在威胁省里,还是在威胁浙江整个上司衙门?”
“卑职不敢,”秦密平静地看着他道“仅仅过了一天,朝廷钦任的杭州知府就被你们威胁的连话也不敢说了。我一个知县又能威胁谁?于府台,您能不能告诉卑职,何大人都跟您谈些什么了?在哪里谈的?为什么同样一个议案,没有任何理由,前一天您还严词拒绝,可现在却会同意签字?”
“你”何进贤眼睛都瞪大了!为官多年,除了那个愣头青海瑞,他还真没见识过,哪个知县居然敢这么对上司说话!
“谁告诉你,我同意签字了?”于新武突然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秦密道,说着就把面前的议案拿到手里扬了扬“我签的是什么,你自己。”
一旁办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接了过去,然后一路小跑着递到了秦密的手里。他疑惑地看着这薄薄的两页议案,突然轻笑出声,摇了摇头大声念到:“吾反对,于新武。府台大人,你可是把我给蒙住了。”
“什么?!”
何进贤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这些人想造反吗?上面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居然派这两个人来“来人!把于新武跟秦密,押出去!”
立刻门口臬司衙门的兵二话不说走了进来。
“谁敢?!”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却是李化龙大踏步走了进来,边走边大声道“按大明律,但凡吏部委任的现任官,无有通敌失城贪贿情状,巡抚只有参奏之权,没有羁押之权!何大人,本官乃是钦派的监察御史,可以参奏你僭越之罪!叫你的兵下去!”
大堂里顿时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所有的官员都惊诧地张大了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些天以来,李化龙身为朝廷钦派的监察御史,却并没有在省里呆着,而是布衣走遍了浙江大小十几个乡镇,下面的情况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对于如何改稻为桑,哪些方面还存在难点死角已经了如指掌了,就当他准备把这些情况汇总给发到朝廷的时候,从一个老农的嘴里打听到,省里要在三天之内全面实行改稻为桑!李化龙大惊,不把下面的情况摸清楚,不想办法先补漏洞就贸然施行,定然会出大事,他立刻快马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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