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和织师傅们商量一些花纹图案,”孙晋这才笑道“主要还是跟外埠的商人谈谈生意。”
“可惜”于新武略带遗憾地回头又望了一眼,正在痴痴地看着他的宁娘。
“是鄙人忘了跟大人说明,”孙晋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叫宁娘,我的亲侄女。长兄长嫂去世的早,我只好把她带在身边,教她些乐曲琴艺。心气儿高了,不愿意嫁人,等闲的我也不好委屈她,二十年了,居然也成了一块心病。”
“难得”于新武点了点头,立刻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岔开话题道“还是丝绸的事情吧!”
宁娘依然痴痴地望着那个有着宽厚肩膀的高大背影。
当两个人走到了门口时,孙晋突然扭过头,深深地望了宁娘一眼后,苍然地开口道:“好好琢磨琢磨大人的指点,慢慢练吧!”
琴房的屋顶上,朱一刀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还在发呆的宁娘,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两个人。百无一用是书生,风花雪月倒是个好手!
杭州运河码头的边上,秦密神清气爽地看着眼前的风景,大船小船,乌蓬白帆,进离停靠皆井然有序。一千多年的营运,京杭大运河的起点,在这里已经形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又从京杭大运河转到了漕运码头上,那里有着鳞次栉比装货卸货的商船,川流不息背负货物的运工和行色匆匆的商人,果然是我大明税赋重地,好一片江南风光!
只是可惜啊,秦密再转过头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那些建筑时觉得,高宅大院下有阴影,红烛灯笼下有血泪,这些又何尝不是百姓们辛苦努力的结果,人们到江南的富饶繁华,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生活。
“请问下粮船什么时候开市?”秦密对一个扛包的运工问道。
“一般都是辰时末到已时初,快开市了!你要是想赶早这会儿就赶紧去吧!”那运工表情漠然地答道。
正当他往粮市走去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跑步声,回头一看,一些衙役跟军兵跑了过来,手里拿的不仅有钢刀还有火铳!这是要干什么?他疑惑地想到。
“快点走!就是靠左边的那十几艘粮船!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一个跨刀的队官大声喊着,指挥着众人往前跑着,一路上撞翻了无数的运工和货物,丝毫也不理会。
秦密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决定也跟着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兵们抓船果然是一把好手,先把栓船的缆绳给拉住了,然后十几个提着火铳的兵就对着桅杆开了火,帆蓬被打断了桅绳,立刻就飘了下来。继而几个兵跳上船,拿着刀枪对着船诸人,大声喝道:“都给老子出来,跪倒码头上!谁也别乱动,不然老子的枪子不认人!”
船人们极不情愿地走下船到了码头上,却都不愿意跪下。
顿时火铳全都对准了他们,队官厉声道:“跪下!”
一个兵跑过来对着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目光立刻转向了码头边一艘货船上,那上面的人既不出来也不跪下,都直直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边的听着!马岸跪下,不然就以谋反处决!”队官脸色青了,大步走过去高声道。
船人们你我我你,没了主见,渐渐地有人跪了下去。
“不要跪!”一个人从船舱里钻了出来,大声对众人道:“咱们又没犯法,凭什么让咱们跪?!”赫然就是王大牛。
“把那个领头的,干掉他!”那队官对着身边几个军士下达了命令。
王大牛却突然几步就跳到了码头上,对着鸦雀无声的众人大喊道:“乡亲们!咱们是淳安的灾民,淳安遭了灾,大家伙都没了饭吃!每天都有人饿死,我们凑了些银子来买粮,就是为了回去救命!大家伙,咱们犯了哪条罪?!”
码头上顿时嘈杂声响成了一片,议论纷纷。队官愣住了,这个大块头也不傻吗,还知道鼓动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他怒吼道:“给我抓了他!”却不敢再喊开火杀人。
于是周围的军兵们反应过来,跑了过去,准备把这个大块头给拿住。可有个兵却没听出口令,慌里慌张地开了一枪。
“砰!”巨大的火铳声突然响了起来,码头上也突然陷入了死寂。
秦密咬着牙死死地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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