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度!”
陈于壁仅仅同意他后面的话:“那你的意思就是去年为河南修河堤,为皇修宫殿已经把我大明修的山穷水尽了?”
沈一贯一凛:“我没有那样说。”
陈于壁步步紧逼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依陈大人的意思,今年是不是还要像去年那样亏空?”高启华接过了话头。
“魏公公!奸臣已经出现了!高启华是一个,沈一贯也是一个!”陈于壁冲着魏朝大吼道。
“奸字不敢当!若是说到佞臣,那陈大人您所说的应该是京师卫所的朱千户?”高启华巧妙地转移了对象。
“不要扯别的!”陈于壁这会儿没工夫去考虑朱一刀是怎么得罪内阁的,他狠狠地拍了桌子:“依我看,你和某些人,就是前年腊月二十九马毅诽谤朝廷的后台!”
陈于壁的语气愈发严厉起来:“马毅一个钦天监管天象的官员,在诽谤朝廷时,为什么把前年朝廷的用度说的那么清楚?当时我就纳闷,现在终于明白了,就是在座的有些人把详情告诉了他,是谁教唆的?怎么,敢做不敢认?”
马毅之死其实是司礼监的李莲雄为了陷害王安而故意设计的,借了王安的干儿子左臂右膀的王石手中的廷杖杀了他。谁也没想到,都过去两年的事情,竟然会被陈于壁现在拿出来,竟要借此置人于死地!高启华顿时有些后悔,他们还是小看了陈于壁!这只老狐狸,之前的软弱老实竟然全都是装出来的!当时高启华还在翰林院,而张位是内阁没什么大用的阁员而已,首辅还是申时行。
高启华没有接言,张位同样也没有接言。
大家的眼睛都偷偷地瞅着纱幔的后面。
就在这时,大门口负责守卫的狼群狼行虎步地走进大殿,膝行到纱幔的里面轻声地说了句什么,于是众人就听见了万历那高兴的大笑声。不管是什么事情,定然是好事,不然皇不会这么高兴。
“练得身型似鹤型,千柱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万历走到了中间的御座前面,却并没有坐下,而是用手扶住了御座的把手,漠漠地望着下面的大臣们。
赵志高等人恭敬地跪下并且大声山呼道:“臣等恭贺皇!”
万历望向了赵志高:“赵阁老,陈于壁说诽谤朝廷的马毅有后台,而且后台就在你的内阁里,你说,谁是他的后台?”
赵志高定了定神,皇明明知道当时的内阁就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却仍然要这样问,究竟是何意?于是他回道:“回皇,这里没马毅的后台。”
万历的脸看不出表情:“那他为什么能把朝廷的用度说的那么清楚?”
赵志高俯身低下头去:“朝廷无私帐。比如去年修新郑,信阳的河道,都是明发谕拨的银子。”
万历追问道:“那宫里几座殿宇的费用他又怎么会知道?”
赵志高突然觉得自己话说的非常到位:“那是因为工部走的都是明帐。”
万历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下面跪着的人听见赵志高这么说也都松了一口气。也只有当惯了首辅的赵志高才说的出这样的话。万历接着道:“吵,接着吵!有些事情,不吵就说不明白,说不清楚!一吵了架不就什么都明白了?朕刚才念的是唐朝李翱的问道诗,最喜欢的就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你们这些人有的是水,有的是云,所做事情不同罢了,这里没有奸臣,只有忠臣!”
自从他通过飞天这种方式朝了之后,能够明显地感觉到,群臣百官对他的畏惧。以往是拼命地骂,以此来博名声。可现在,谁都知道皇有通天之能,再也不敢轻易地去骂了。而且也越来越把他放在眼里,这在过去是根本不可想象的。赵志高等人的表现也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万历自己也知道,包括陈于壁在内,这些都是属老狐狸的,不把他给逼到头,他是根本不会拿出自己的本事来。这样才好嘛,这样才像是内阁的阁员,大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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