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侍女这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巫师巫师巫师说自己去找朱千户,让你让你带路!”
“这就对了嘛!咱大人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巫师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小旗又得意地把扛在了肩,然后挑衅地对侍女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过身去打开门:“请!”
巫师走了出去后,侍女也紧跟着就要出去,小旗却把住了门口:“咱大人又没请你,你慌什么?!”
侍女气坏了!这个朱一刀手下简直就是些山贼!土匪!看看这做派,哪一点像是官军?她终于冲着小旗喊道:“我不去,你懂苗语?!你来跟你的大人去交涉?!”
小旗顿时为之卡壳,是啊,她不去,谁听得懂巫师那鸟语?他悻悻地挪开身子,嘴里嘟哝着:“小娘皮!”侍女大步走了出去,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我叫妮翁!”
没过多久朱一刀就见到了平静如水的巫师和气的脖子脸通红的侍女,还有他俩身后郁闷的小旗。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开口,那侍女就叽里呱啦地一阵苗语冲着老朱嚷了起来,不停地用手指着身后的小旗,小旗被个女流指着鼻子骂,却也不敢吭声,只是用幽怨地眼神看着朱一刀。
声音很快就惊动了营地里的所有人,江飞正忙着审讯土司的一干亲信,听见声音还以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一看,居然是这么个阵势,倒是那个巫师,眼角不时地露出一丝窃笑。朱一刀头都大了,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侍女妮翁的控诉,对着小旗恨声道:“你说!让你去请巫师,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小旗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经过给说了一遍。江飞顿时气急,苗人的巫师也是你能用指着的?她的侍女也是你能得罪的?你个兔崽子!说着跳去对着小旗脑袋就是一巴掌,然后媚笑着向巫师忙不迭地赔不是。巫师倒是轻轻笑着点了点头,老朱也忍不住了。
马勒个把子,让你去请巫师你就是这么个请法啊!你这不是让我把她给得罪完了?!若是真把巫师给得罪了,咱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播州!他也冲去对着小旗脑袋就是一巴掌:“赶紧跟人道歉!”
小旗吓坏了,平日里虽说朱一刀和江飞也经常发火,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气急败坏,他发现自己似乎捅了篓子,只好低声下气地对妮翁道:“妮翁小姐,今日全是卑职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卑职一般见识”
妮翁见到这俩军官如此对待自己下属,像小孩子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旗这会长了眼神,也跟着嘿嘿傻笑了起来,朱一刀跟江飞也尴尬地大笑起来,此事算是就此揭过。
进了大营,巫师坐下来就对老朱说了一番话,妮翁翻译的也很快,大意就是尽管土司首领都已经被消灭了,但土司的庞大家族还在,苗人的生活没有得到丝毫改变。朝廷想把播州置于自己统治之下没有问题,但是必须要保证不能干涉到苗人的正常生活。
自古以来,苗人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在很长的时间里不停地迁徙,从湖南到四川,从四川到贵州,又从贵州到云南。他们这一支躲在川贵边境的播州地区已经有千年的历史了,自称果雄,其祖辈到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占卜,因此才能不断地躲避灾难和战争,一直生存到现在。至于黑苗族,因为擅长养蛊施毒,早就被追杀的只剩下了少数人,远远地避难到了云南,而青苗族因为精通药草,一直就生活在贵州。苗族深厚的传统,即便是七大土司,也不敢轻易地违背苗族传统而肆意妄为,如果朱一刀等要想让播州彻底地回到安定的局面,那就必须尊重苗族的传统习俗和生活习惯,他们无意当什么土皇帝,只是想好好地活着,能有一片安稳的地方安身立命就可以了。如果朱一刀不愿意,那也没有关系,所有的苗人自会很快离开播州!
朱一刀和江飞惊恐地互看了一眼。之所以要把播州给拿下,就是因为他杨应龙企图当土皇帝,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并没有说要把苗人赶尽杀绝啊!再说了,没有苗人的播州,那还是播州么?要回来还有什么用?苗人要是再次迁徙,又能迁徙到什么地方去?那大明的西南可就当真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