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狼群以前是做过账房的,他们很快就统计出来,这里存放着将近八十万两的金条,折合银两有八百万左右。
八百万,加刚才的三百多万,一共是一千多万两白银。今年年初,浙江,南直隶解送京师太仓325万两白银,铜钱3100万文,漕粮400万石;北直隶和山东三府解送兵部120万两白银,另外各省解送新兵军饷白银53万两。一个巡抚党馨,他贪墨的银钱竟然就达到一千多万两白银!根据北镇抚司的调查,南方随便一个地主,家里存银都至少有百万。国库竟然亏空到如此地步!
“后勤怎么会到这样的程度?!大军在前线打仗,要户部和各省组织后勤,其粮草和银两只能支持区区十万人!而他们每个人,都比朕要有钱的多!知道大明现在一年的税赋收入总共有多少吗?朕告诉你,只有不到一千三百万两!朕的内帑,在刚刚当这个皇帝的时候,只有区区不到十万两!而张居正的大儿子大婚,竟然收礼都收了至少有六百万两!这些银钱都到那里去了?!都被他们这么藏在家里了!现在要是把户部那帮王八蛋抄家,再不济,也至少能抄出我大明一年的税赋出来!”万历怒声在暗室冲老朱大喊着,江飞带着狼群早就悄悄地出去了,这些不是他们该听的东西。
万历已经憋了十几年了。从他十岁当皇帝开始,他学会懂得了一个道理:大臣是很猛滴,朝政是很难滴,他自己是什么也干不了滴!他要做的,只能是尽量地平衡大臣们,至于说钱粮这些,内帑的充实,完全就要看户部那些人脸色。说起来好笑,从隆庆开始,到万历现在,但凡是皇室要支出,只能靠自己的内帑,根本就别想指望户部。他们也根本不会给皇室多一分钱。
万历当了十几年皇帝,每天听到的骂声要比歌功颂德声要多得多。他本来就很恐惧张居正,所以在母后的支持下,搞掉了张居正;但当张居正死后自己亲自面对着群臣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挨得骂一点不比以前张居正骂自己的少。而且越骂越凶。万历现在恐惧内阁,恐惧所有的群臣。
所以他要躲开这些骂声,躲进深宫之中,躲在自己的那个看起来天下第一的寝宫中。
老朱忽然觉得万历很可怜。跟自己比起来,他只是个囚徒,是个被紫禁城给判了无期徒刑的囚徒。
“这些可以极大地填充内帑,但愿不要再有什么反叛之类的事情发生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至少可以支撑内帑数年呢!”老朱好心地指了指地堆放的那些金条。
“哼,根本就不能让内阁知道!不然朕一分也别想拿到手!他们不想着从税赋入手,就想着从朕的手里扣银子!之前朕指派过矿监和税监,不就被他们给弹劾的一塌糊涂?”万历看起来明显地颓唐了许多。
“内阁这件事情做的也不能说不对,毕竟那些太监身体无根之人,除了对银钱喜爱,还能喜爱些什么?陛下您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内阁。”老朱也毫不留情地打击着万历。
“现在不想这些了。让江飞派一些狼群,悄悄地把这些金银押送回京师。朕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们。”万历一把抢过老朱手里的金酒壶“这次平叛之后,你就跟朕去京师,好好陪陪你的沈慧!朕答应过你的!”
他的那句“朕想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们”让老朱后背泛起了凉气。被一个皇帝如此地信任这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老朱坚信自己能比万历躲得更远,虽然现在他已经身在其中。不就是躲避朝政嘛,你一个皇帝还能躲得过老子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