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水晃晃悠悠地到了王德才府门前。下来后,他还是心有不爽地看了看自己的轿子。哼!听说以前张居正当首辅的时候,人家坐的可是三十二抬大轿子!那叫一个风光!满京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羡慕,没有一个不嫉妒的。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那才叫一人之下万人之!
他幻想着,一步三摇地走进了王府。王德才离老远就迎了来:“哎呀杨公公,几天不见,您可是红光满面哪!肯定是有什么喜事了!也让咱一起乐呵乐呵?”
“我能有什么喜事儿啊,还不是次你送的那个女子,确实不错,不错!”汤金山满意地点点头:“今儿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过来,王大人可是有了什么新玩意儿?”
“今天冒昧请公公来,是因为咱们得了一件宝贝。”王德才招招手,下人从后堂拿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一件玉雕的舞狮,做工精美非常!本官知道公公一向是对这种艺术情有独钟,这不,赶紧就请您来品赏一番啊!”打开盒子,看着那件雕刻的极为细致的舞狮,杨金山眼中的贪婪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了:“总是让王大人费心,咱家实在是实在是心中感激啊!王大人,您要是有什么事儿,咱家能帮的忙的,不妨说给咱家听听!”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那玉雕舞狮,仔仔细细地摩挲着。
“本官哪有什么事情!公公实在是客气了,我也就是今天碰巧看到县里有锦衣卫,还在纳闷呢!咱们这一向政通人和,那锦衣卫跑到咱们这,只怕是他要失望了!”
锦衣卫!
听到这个词,杨金山瞳孔猛然一缩,手里玉雕也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王大人,锦衣卫指挥使现在一直是朱希孝大人啊!他这个人呢一向是自诩忠贞正直,其实一直打压的咱们东厂抬不起头。但咱家还真没收到消息说锦衣卫要来呢!怎么了?”
王德才一听居然连杨金山都不知道锦衣卫下来的消息,他强制镇定住自己的情绪,轻声问道:“公公,你可知道咱这县城里来了个神医?”
“知道啊!不就是哪个神医治好了秦知县么,听说还很年轻呢!”
“他叫朱一刀。您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朱一刀?没听说过啊!”杨金山被问的一脸茫然,随即,他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朱一刀可不一定就是真名啊!很有可能是化名啊!可他跟锦衣卫有什么关系不成?
杨金山紧张地问道:“这个什么一刀的,和锦衣卫?”
“他的身边,至少有几个锦衣卫高手,而且看身手,最起码也是百户,千户的级别。您真没收到什么消息?”王德才小心地问道。
“哦哈哈!王大人,您多虑了!”杨金山像是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最近矿税收来不少,之前山东不是一直匪患严重嘛,到处都是响马。这些锦衣卫定然是暗中护卫着矿税的安全呢!有几个现身的话,倒不稀奇!”
“可是,老夫的儿子确实那些锦衣卫所伤啊!”王德才懵了,这护税的锦衣卫怎么会对自己儿子动手呢?
“王大人您想想。那朱希孝是什么人?当年张居正斗垮高拱的时候,他一直力保高拱,而且都是以忠贞正直自居!他的手下多几个和他一样操行的锦衣卫,也没什么奇怪!这人哪!就像你们文官喜欢说的一句话:人以什么聚,物以什么分嘛!”杨金山漫不经心地又捧起了那玉雕。
“是啊,这事说不定也没这么复杂呢!”王德才也不愿意事情真像他自己想的那样。若真是几个喜欢打抱不平的锦衣卫偶然出手,伤了自己儿子,那这事还真是只能自认倒霉!怪谁?只怪自己没能教育好自个唯一的儿子!
王德才毕恭毕敬地把杨金山送出府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姓朱的小子身边的锦衣卫就好!
他并不知道,杨金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已经坐马车的杨金山仍然惊魂未定。朱一刀,这个化名的背后,定然是哪家的小王爷!开什么玩笑!他王德才自己的儿子闯祸,还想把自己搭进去么!现在的锦衣卫,就连司礼监都要给几分面子,又怎么会在乎自己这个小小的太监!看来以后还是要和王德才保持远一点的距离比较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