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什么,张傲云忠心耿耿,无怨无悔的为这个朝廷贡献着自己的所有力量,结果却遭到了同伴的刺杀,到现在为止生命有没有问题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这些倒也算了,在北伐没有胜利之前,他的孤胆英雄的事迹,他地真实身份,他为了这个朝廷。为了这个民族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公布于众甚至朝廷还要因为他的被刺而大加庆祝,这是不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张傲云知道了这一切后,会怎么想?
王竞尧默默地喝了几杯酒,这酒到了他的嘴里,变得如此的苦涩,如此地难以下咽。傲云,是我不起你是我辜负了你。你为朝廷献出了一切但却还要继续背负着骂名。甚至在北伐胜利之后你也依然无法恢复身份,还会要随着鞑子到大草原去,继续开展你的秘密工作继续着你那无比耻辱地身份。
这些帝国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啊,朕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们的光辉事迹告诉给所有的人,朕早晚有一天要让所有地汉人知道,赶走鞑子,并不全是军队地功劳,这些情报人员,他们所做的,所遭受到的一切,将会感天动地,千秋万代不灭。
郭破虏毕竟也是做情报的他从皇帝陛下的任晓晟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陛下和任晓晟虽然在笑着,但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欣慰,难道,难道真地和自己心中猜测的一样?
虽然因为乱棒计划,使得情报处和调查司这两个各负责内外地情报组织,首次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但调查司的起步,却比情报处晚了很多,有很多事情,只有皇帝陛下和任晓晟才能够知道详情,自己无从插手而今天郭破虏地这份怀疑,也让他下了一个决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超越情报处,最起码在几年内做到能和任晓晟平起平坐。
满怀心思的王竞尧和任晓晟两人,尽管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也频频举起杯子来劝酒但这个时候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哀伤。两人满心牵挂的都是张傲云地情况,但由于张傲云和他们是单线联系加上行刺案发生后,大都方面的桑哥将情报严密封锁了起来,所以张傲云现在究竟怎样他们无从得知。
喝到月影西斜的时候,众人都带了几分醉意,这才纷纷起身告辞王竞尧只单独将任晓晟留了下来,任晓晟知道皇帝陛下必然要向自己询问张傲云的事情。
但还没有等王竞尧开口,皇帝陛下身边的神秘组织“暗影”的首脑刺刀就匆匆走了过来将一张小纸条交到了皇帝地手中随即迅速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对于这个刺刀和他的“暗影”组织任晓晟始终充满了好奇他知道暗影和皇帝直接控制的一个部门,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都无权插手本来很少有人见过刺刀地面,但随着皇帝陛下地指令。暗影开始扩充,刺刀不再担任皇帝身边的影子,而是直接参与到了暗影的扩张之中,因此他这才露面多了一些。
王竞尧看完了那张小纸条后脸上忽然出现了如释重负地表情,他将纸条顺手交给了任晓晟任晓晟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只写着几个字:
“黑鸦遇刺,现已平安。”
任晓晟当时狂喜不已他知道黑鸦就是张傲云,张傲云就是黑鸦看来自己手下这员最得力的干将。终于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但随即任晓晟又陷入了沉思,张傲云的生死,自己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又怎么那么快就有了消息?
当初皇帝陛下曾经在无意之中,说出在大都,在蒙古人地心脏部位,又有了一个新的“非月”难道这个消息,就是新地非月传出来的?对于这个非月谁,任晓晟非常好奇,他也曾经秘密做过调查,但结果很让他失望,所有人都不符合非月地要求。
而且这个人任晓晟可以肯定的是,既不属于情报处,也不属于调查司,甚至和暗影也没有任何的关系由此看来。皇帝陛下地手中,还另外掌握着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情报系统。
“晓晟”皇帝的话打断了任晓晟的思路:“这件事情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教训啊。单线联系虽然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情报人员地身份安全,但是这其中也充满了变数。就像这次,谁也想不到黑鸦会被自己人刺杀”
任晓晟点了点头:“刚才我也仔细想过了这个问题,但这其中很难取舍不过陛下,比如像黑鸦这样地高级情报人员,自从加入到了情报组织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从事这一行业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可是他们做的心理准备是死在鞑子地手里,而不是自己人的手里”王竞尧叹息着说道:“这样不值真地不值假设将来风子知道了黑鸦的真正身份,他会一辈子内疚的”
“我会让那么情报人员以后多加注意地”任晓晟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正当两人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门却被推开了,尹睫淑手里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陛下”尹睫淑微笑着说道:“皇后知道您在和众大臣们饮酒想必多喝了几杯所以命令民女来为陛下送碗醒酒汤来”
王竞尧并没有接过那碗醒酒汤,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尹睫淑但尹睫淑面色从容镇静,没有任何的一丝异常王竞尧也笑了下,手向边上指了指,尹睫淑很快就将托盘放到了一边她是一个很乖巧的女人,知道皇帝和任晓晟在一起必然有事要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就走了出去。
“跟我来?”王竞尧沉声说道,接着带着任晓晟走进了一间密室。
任晓晟早就知道皇帝陛下有一间密室,这里平时除了皇帝,谁也不准进来这时他第一次走进这里,四面打量了下,见着也普通得很,只是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刀剑,一张案几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卷宗。
“晓晟朕让你去查的玉佩和那本册子的事情怎么样了?”王竞揖意任晓晟坐下,问道。
“臣已经仔细地查过了”任晓晟停顿了下说道:“大约在蒙古人的铁木真年间,在征服花刺子模地时候,蒙古军队曾经在花刺子模城里得到过一大块罕见的玉石。铁木真也曾经找人切割过那块玉石,但由于蒙古人当时工艺落后,所以没有切割成功。等到了忽必烈即位后,在一次大战中,当时他地心腹爱将唆都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忽必烈就将这块玉石赏赐给了唆都,后来唆都的儿子,也就是那个脱不花找了十几个汉人中的能工巧匠到府中但这些匠人回来后都三缄其口,谁也不说脱不花找他们去是做什么事的”
他抬头看了样皇帝见皇帝陛下微微闭着眼睛脸上一无表情,于是继续说道:“当臣接到陛下命令,前去秘密调查这些匠人地时候却发现发现他们全部被人杀害在了家中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一无幸免臣以为,必然是在此之前在宫中泄露了风声而且对手是用种很巧妙的方式在传递着信息。臣无能,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其它端倪。至于那本册子由于年底实在长了,所以查找起来非常费事但根据陛下和陈霞姑娘所说地,臣大胆做了设想,是不是当年常州城破后,鞑子得到了这本册子”
王竞尧身子微微抖了下对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年常州城破,蒙古人在常州进行大肆屠杀之后将城中所有值钱地东西席卷而空而当时指挥常州惨案的是伯颜,但真正进入城中的却是唆都玉石,册子,现在这两样事情都和唆都牵扯上了关系,而唆都已经死了,但他却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刚被自己解决的脱不花。
“你继续查下去”王竞尧睁开了眼睛,沉吟着说道:“这事必须得弄个清楚听说现在脱不花还没有被蒙古皇帝处死,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派人到大牢里去,可脱不花进行接触,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地情报来。”
任晓晟微微摇了摇头:“陛下,那脱不花自从进入大牢被定罪之后,就一言不发,任谁都不搭理,好像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而且,据说他最亲近的将军阿哈巴蓍也已经出首告发了他也许脱不花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味道死志已生了吧!”
“脱不花不是这样的人,阿哈巴蓍也不是”王竞尧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们之所以要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要保护那支巍野军我曾经听说过这芝脱不花一手训练出来地部队,战斗力非常强完全可以和汉军任何一支部队作战而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其精锐程度还有超过怯薛军这样的部队,在脱不花看来,是鞑子地救命稻草啊。”
脱不花这样地人,在王竞尧看来即使是做为敌人也是值得尊敬的如果放在过去,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王竞尧必然要在正面战场上击败他,才会觉得开心但现在地王竞尧已经不再是过去地那个汉王了只要能使将来在北伐时,最大程度地减少汉军的损失最快地将鞑子赶出中原无论什么样地手段他都愿意去做。
虽然除掉了脱不花不能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地将他击败,未免有些可惜了但王竞尧并不在乎这叮,不知道当鞑子的皇帝忽必烈,知道这件事情地真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感想?
“尽量去把这事弄清楚吧。傲云的事情已经很明确地告诉我们,当有一个敌人地高级间谍卧在自己身边,可我们却一无所知地话,这样的后果将是非常可怕的”王竞尧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眼睛闭了起来
而这个时候在大都。王竞尧所想到地那个蒙古皇帝忽必烈,却也陷入到了对自己地反思之中。
脱不花的案件对于他地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一个自己如此信任的年轻将领,居然犯下了那么不可饶恕地罪过蒙古军队的各级将领中,大部分已经上了年纪,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锐气这些人现在更关注的是自己每年都得到多少钱,家里人都享受到什么样的待遇,而不是如何为朝廷去取得胜利。
本来以脱不花地才能来说。再磨练个五、六年,等到他像他的父亲唆都一样成熟,自己就会将朝廷所有的军队都交给他去负责可是现在,现在却出了这样地事情
忽必烈非常感激张傲云,如果不是他的话,也不能那么快就察觉到这样地事情,无法挖出大元朝军队中那么多的蛀虫为了大元朝,张傲云甚至差点付出生命。现在看起来,只要能好好地利用汉人,他们在很多地方起地作用,甚至比蒙古人还要重要。
他看了眼身边熟睡的皇后南必,三十五岁的女人了身材还是保养得那么好,皮肤白嫩的就像十七、八岁地少女,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四的地方凹一点也不见走样。忽必烈只觉得小腹中有一团火升起。可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就算自己再头欲念,身体地某个部队也无法听从自己的使唤了。
忽必烈长长地叹了口气,悄悄从床上爬了起来,顺手披上了一件衣服,走出了屋子。
“陛下,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外面天凉,陛下千万保重身子”
才一走出屋门,忠心耿耿的侍卫长就上来关切地问道。
“朕随意出来走走”忽必烈说着,忽然一个想法莫名其妙闪过了他的脑海:“你陪朕去下大牢,朕要去看看那个脱不花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
侍卫长虽然不太情愿皇帝这么晚了还出去,但既然皇帝都已经开口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安排了下选了几个侍卫,就悄悄地陪忽必烈离开了皇宫。
来到大牢之后,狱卒们正想阻拦,但当侍卫长亮出了皇帝亲赐的金牌,那些狱卒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开了道路不过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后面那个严严实实把自己遮掩起来的人,就是当年蒙古朝廷的皇帝。
当忽必烈看到躺在牢房地上地脱不花,心中一阵发酸。
在他的记忆中,脱不花是个年轻英俊的将军,自己每次见到他地时候,脱不花总显得那么意气风发,让自己多么羡慕他的年轻。
可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个人,浑身都是伤痕一个人几乎被折磨得不成了人样。面色憔悴不堪,头上还沾满了乱草,简直就像是个中年人。
来之前忽必烈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大牢之中必然会对脱不花用刑,但却没有想到张傲云下手会如此之重。
忽必烈心里稍稍有些责备张傲云。虽然是尽心尽力为自己办事,但下手也没有那么狠毒。把自己的将军殴打成了这个样子传了出去,只怕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脱不花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在牢门外子了良久,忽必烈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推开牢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