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秦朗第二天离开了江市。
姜家现在正忙乱着,大少爷车祸受伤,二少爷的伴侣被绑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于秦朗作为姜家曾经的大儿媳,这时候离开,有点不仗义之嫌。
但他早跟姜言澜离婚,旁人也没法闲话太多。
于秦朗去了温哥华。
刚和姜言澜在一起的时候,姜言澜曾带他来这边。
姜言澜的产业大部分在这里,只是从去年开始,姜言澜渐渐把重心转入国内。
记得那一年也是冬天,姜言澜带他来庄园,漫天的雪将白桦林都覆盖了,天地间好像只有白雪飘落的声音,寂静又祥和。
姜言澜在白桦树下吻他,低喃着爱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融化。
……
过往的记忆历历在目,但这一次,他是不可能再住进庄园了。
于秦朗在闹市里住下,没带任何联络工具,断绝了一切联系。
白天待在屋里看书,偶尔出去逛逛温哥华的街道;晚上看一场歌剧,或者穿梭在夜景里。
实际上,于秦朗三十多年来,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
他习惯了随遇而安。
对他来说,工作就是一种生活,那些放纵和恣意,都离得他太远。
不过当他这些天在温哥华的街市里游荡,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的时候,却也享受这种放空。
在咖啡馆里闲坐时,也遇到过向他示好的男人女人,但他都委婉拒绝了。
他还做不到心里有一个人的时候,跟别人去约会。
而他这一生的爱恋,都给了姜言澜。
就这样在温哥华待了二十天,除了给父母报平安外,于秦朗中途没跟任何人联系。
姜言澜的手臂大概早好了,姜家有最好的医生,他也不需要担心。
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打算离开温哥华的前一天,商隐竟然找上门。
当时他正看完一幕歌剧出来,商隐在门口喊他。
于秦朗愣了下,走过去。
商隐歪头看他:“喝一杯?”
于秦朗想了想,问他:“你特意来找我的?”
商隐笑起来,大方承认:“是。”
于秦朗哦一声,道:“那走吧。”
商隐没想到他答应得这样干脆,不由多看他几眼。
于秦朗不管他眼神,径直往外走,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他跟商隐其实算不上太熟,对方找他,无非是为了姜言澜。
两人进了一间酒吧,地方是商隐选的,还算安静。
于秦朗随意点了喝的,然后看向商隐。
商隐苦笑:“我也不绕圈子了,言澜得不到你的消息,心情很不好。”
于秦朗低头盯着酒杯,没说话。
商隐道:“我总觉得是我做错了,所以来见你,想跟你谈谈。”
于秦朗手指抚过杯沿,缓缓道:“也许你去劝姜言澜,更有用。”
商隐静了静,有些惆怅道:“你知道,言澜不能再受刺激。”
于秦朗神色平常,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姜家所有人都顺着姜言澜,而他性格也像小孩一样喜怒不定,如果不是不能被刺激,大家又怎么可能对他那样包容?
于秦朗自从知道陆清离后,渐渐就想通了那些细枝末节。
见他不说话,商隐继续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你总归是明星,言澜总会看到你,除非他再次失忆,不然总能找到你。”
于秦朗垂下眼:“我会跟他说清楚。”
商隐张嘴看他。
于秦朗道:“我跟他已经离婚,他签过字的。”
商隐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你应该听得懂我意思,我是劝你们重新在一起。”
于秦朗轻轻笑了下:“对我来说,分开是最好的结果。”
现在谁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姜言澜那些过往,就像□□。
也许最好的方式,是帮姜言澜找回记忆,让他想起陆清离。
这样对于秦朗也公平。
但于秦朗却并不想刺激姜言澜。
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痛苦,才能在潜意识里强迫自己忘掉一段刻骨的往事?
况且商隐说过,陆清离已经去世。
于秦朗不希望看到姜言澜忆起从前后,陷入巨大的悲恸里。
商隐沉默半晌,道:“你替言澜做了选择,但他未必理解你的苦心,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只有你。”
于秦朗看他:“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商隐愣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于秦朗也不再开口,只是慢慢喝尽杯里的酒。
最后离开时,商隐说:“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于秦朗没答他,礼貌地目送他离开。
隔天于秦朗回到江市,谁也没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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