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走了。
姜让与张琅还待在原地缓和气息。
身体内的炁与治愈能量温养着伤口。
他在给自己先进行治疗,只不过,还看着坐在一旁擦着身上血迹的张琅罢了。
“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
张琅盘坐在地上,收了武器,只不过他光是坐下的动作,血都从他身上加快渗出。
“嗯,说吧。”
姜让没有停止给自己的治疗,他的武器就在旁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这个只有特定的一部分人才有一定的感应,但如果别的普通人,比如吃了我这个本来也是普通人的家伙,也会拥有那样的特性,不过并不是整个人都吃掉,比如有的人能力强在哪些肢体,那部分的肉便会在这些人里比较显眼,只用这一部分就够了,别的部分吃了也没用。”
“那个少年把那自称【美食家】的家伙尸体带走,大概也是吃掉吧。如果那尸体留下来,你是不是会吃……好吧,这个问题不太有意义……”
“是。”
姜让想了想,开始反问,可话还没说完,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可张琅直接了当的回答了他,这让他又沉默了下,过了半分钟才开口。
“那你吃过几个,都是什么人。”
“第一个,是我来这找我朋友时,碰巧撞见,我朋友在我眼前被杀掉,我杀了对方后,恨到想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虽然只是想想,但我咬着他的颈部倒在地上昏迷,确实喝了点儿,然后,我便被目睹了这些的一个黑帮带走了,他们看上了我的那股疯劲儿。”
张琅摸了摸口袋,似乎想抽烟,然鹅他并没有这种珍贵物资。
“再然后你们也被那黑帮盯上了,然后石柏深给人房子弄塌了才逃出来,我也从那里逃出来,才有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嗯,我记得,继续。”
姜让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张琅清了清嗓子继续回忆。
“第二个是那不人不兽的兽王的手下,之后一段时间你差不多算软禁在苏家,我总去找你疗伤。那段时间我有发现自己身体素质在增强,但和那些魔头比还差的多,所以找了机会,让自己更进一步,我不想再体会那种朋友死在眼前的无力感了,他们和半人半兽一样,所以在变强的欲望下,我心里还没那无法接受。”
姜让心里有些别扭,刚想说什么却被张琅抬手打断。
“你听我说完,可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像蛊一样的魔头,也并不都是只能靠着吃来增强自己,每个魔头有自己的魔念,满足自己的心,便也可以得到更多力量。
在那场大战前……就是你被打成一坨前,我便被人抓住了,那个人是刑罚爱好者,他一直给我填入东西保证我活着,所以我也没法计算我吃了多少,后来我有幸逃出,被苏柯雨捡着,也就是你醒来后见到我的那样了。”
这样来听,有错吗?
有吧。
但似乎,并不是不可以接受。
就像人对自己的朋友总是会更包容些。
只要没坏在自己头上,就算犯了错,也不至于一棒打死。
“你会想吃我吗。”
姜让突然问他,张琅脸上瞬间露出匪夷所思的嫌弃神色,姜让很确定,瞬间。
“你……我性取向可正常啊给你讲,别给我开这种……啊,不会,毕竟你又不是蛊人,吃你干啥,图你不洗澡?图你年纪小?”
好了,没什么问题了。
姜让抬手给他来了发治疗术。
因为是朋友,既然有别的办法变强,就帮他找别的办法好了。
他们还得赶路,毕竟可能会迟到些嘛,到时候说不得被穿运动服的道士多叨叨几句。
被盯着的感觉也没了……吧?
“你说……”
姜让忽然有些迟疑,张琅侧过头看他。
“怎么了?”
“那家伙是想吃我,所以,他应该不会把我的消息宣扬给别人吧?”
有个人蹲在郊区某天道路边上,面无表情的坐着,忽然,他皱了下眉。
有片雪花飘落到他的头顶,落在他缓缓摊开的手心,他遥遥看向某处,叹气如晚风拂过枯叶,起身而行,不知所踪。
有人手持空瓶,在废墟中捕捉着散落漂浮的星星点点荧光,他身后,还有一块被幕布遮盖起的东西,竟与他差不多高。
有人岸边砍海,力竭而寐,醒然复使。
有人寄以书信,却又忍不住,索性下山。
已经十二月了啊。
姜让想了想,懒得拍掉头发上的雪瓣了。
反正都是白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