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名字!”李晔不禁笑出声。
站在朱温身后的朱珍本尊,不无幽怨的看了朱温一眼,你假冒我的名字也就算了,毕竟你是将军,我不说什么,但你偏偏要强调珍珠的珍,你这分明是在调息我啊。
李晔其实听说过朱珍这个名字,日后他也是朱温麾下有名的大将,可不是无名之辈。
李晔和朱温闲谈起来。
李晔说自己从中原来,此行不过是游历江湖,看看两军交战的金戈场景,到底是不是跟诗里写得一样热血。朱温当即表示钦佩,说他也羡慕这样仗剑走江湖的潇洒意气。然后便问李晔,在中原看到了什么,有没有见过什么大军调动,有没有听说平卢节度使的消息。
李晔当然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没有看到,连听说没有。
朱温自称是朱温麾下的小校,这回是巡查防务来的,李晔于是先把义军夸赞了一番,说你们真是威武无敌,然后旁敲侧击,邓州有多少兵马,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否有援军等等。
朱温同样拍着胸脯说道,我军兵强马壮,部众二十万,还有多名大将,正从关中赶来,日后要南下云云。
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时候,都是直勾勾看着对方眼睛,一脸真的不能再真的真诚。
宋娇暗自诽谤李晔的脸皮越来越厚,朱温则在心里感叹朱温,能把假话都的比真话还理直气壮。
最后朱温和李晔都自以为瞒过了对方,同时也都没有去完全相信对方的话。
谈话进行到这里,本来就到头了,但两人各自说了一通大瞎话,却反而越看越对方越顺眼,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来。
朱温羡慕李晔这种江湖修士的自由洒脱,李晔则感叹这个时代的将领风采无双,两人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天下大势。
李晔感叹道:“都说天下丧乱,起于人心丧乱,李某不敢苟同。我认为天下大乱,始于君王失德,吏治败坏。因为君王失德,荒废朝政,亲小人远贤臣,所以奸臣当道,官员争权夺利,贪赃枉法日益严重,以至于纲纪不存。如此吏治风气,天下官员便都只想搜刮民脂民膏,拼命巴结上官,毫无顾忌媚上欺下。所以百姓生活愈发艰难,到了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对朝廷的痛恨也到了极处,造反的豪杰振臂一呼,自然就八方响应。”
朱温眼前一亮,这话太对他胃口了,当即击节赞叹:“说天下丧乱始于人心丧乱的,都是把昏君的过错,强加到黎民身上。黎民不过是想有口饭吃,想过安稳的生活,能有什么错,人心能坏到哪里去?就算人心坏了,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那也是君王和官员的错,君王治理天下,官员教化一方,本就有让百姓知书识礼的责任,世风日下,不正是君王治国无方,官员理政不当?”
“现在的官员,就知道谄媚上官,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与大好前程,完全不顾及百姓诉求,既没有为百姓谋福祉,让百姓仓禀实,也没有教化百姓,让他们知道礼义。这样的朝廷,谈什么民心所向!世道风气坏了,完全就是朝廷的错!这样的朝廷又焉能不亡?”
李晔见朱温颇为激动,显然这些话也是他的真心话,而这也正是李晔所认同的,顿时两人对视一眼,都有惺惺相惜之感,大感对方合自己的胃口。
李晔问道:“将军为何从军?”
朱温道:“当初从军,是因为不甘平庸,想要闯荡个明堂出来,后来真从了军,征战南北,走的地方多了,看的人和事多了,很多问题才想明白。朝廷无道,受苦的只是百姓,大丈夫建功立业,光自己荣华富贵,并没有什么了不起,能让天下换个面貌,让百姓都念着自己的好处,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李晔心头一动,这样的话可不是寻常将校能说出来的,非得胸怀要宽广到一定程度、抱负要远大到一定程度不可。
朱温接着问李晔:“公子行走江湖,想来见多识广,不知对眼下大势怎么看?我大齐皇帝已经君临天下,这日后想必会八方臣服?”
这样的话,朱温可不会随便逮着人就问,他跟李晔言谈半响,已经真切认可了李晔,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李晔早就想过,而且知道历史走向,所以不假思索道:“说来将军可能不喜,黄巢虽然称帝,但真要一统天下,其实并不容易。任何一支义军,想要真正问鼎九州,首先需要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其次便是一群懂得理政治国的士子。武者定国文者安邦,两者缺一不可。而眼下的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