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他?”
刘行深和韩文约沉默下来,过了片刻,刘行深寒声道:“我总觉得,安王有些神神秘秘的,你说,安王府中,会不会真有李岘昔日的亲信?”
韩文约摇摇头:“我派人暗中去安王府查探过,一无所获。”
“也有可能是他早有防备,这厮心思缜密得很。”
“那当如何?”
刘行深沉吟半响,忽而道:“不如引蛇出洞,试他一试?”
韩文约点点头:“好主意!”
刘行深眼神沉下来:“若是......安王果真跟李岘的旧部混在一起?”
“那就得除掉他了!”韩文约态度果决,“以他跟普王的关系,若是让普王即位,他再翻八公山的旧账,你我都讨不了好!”
“就这么办!”
......
今夜无星,月黑风高。
盯着一品楼的宋文通,心情很不好。
任何一个被下令,要求在长安城,刺杀皇朝亲王的人,心情都不会好。
但他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神策军中尉的命令。
而他,只是一名统领五百军士的神策军指挥使。
还是一名亟待往上爬的指挥使。
王建望着蹲在屋顶上,眉目阴沉的宋文通,微微叹了口气,他从腰间掏出用油纸包裹的一只蒸鸡,信手撕下一只后腿,递向宋文通:“来一只?”
身材消瘦,面相白净的宋文通,冷冷瞥了王建一眼:“都胖成肥猪了,还吃?”
“你又不是女人,还怕吃胖?”王建满不在乎,见宋文通不吃,便把鸡腿塞进了自己的大嘴里,吃得满嘴是油,如宋文通所言,他的确腰肥体圆,胖得可以,身上的横肉加在一起,怕是不下三百来斤。
所以他没法像宋文通一样,蹲在屋顶上,他只能坐着,因为他根本蹲不下来。
“王胖子,你不要找死,我警告过你多少回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女人!”宋文通咬牙切齿,目光如剑。
王建吃得津津有味,双眼放光,嘴里吧唧作响,闻言头也没回:“长得像女人,又不是你的错。但不准提女人,难道提男人?你对男人感兴趣吗?”
“王建!”眉清目秀的宋文通,顿时满脸杀气。
宋文通生得面红齿白,柳叶眉桃花眸,双唇更是天生殷红胜血,而且小巧精致,真应了樱桃小嘴那个词,就其容貌之美而言,所谓桃羞杏让、燕妒莺忌,也不过如此。
而且他虽然身材消瘦,偏偏胸肌发达,凸出的很是厉害,这就显得格外“怪异”。
好在宋文通柳眉似剑眼神如刀,不是眼含秋水眉藏春-情,称得上是英气十足,而不是阴气逼人,否则,就真的要被当作女子了。
“怎么的,想杀我啊?动手啊,我早就活得不耐烦了。”王建依旧满不在乎,只顾着对付手里的肥鸡,说话的时候还扭了扭水桶腰,显得格外的贱。
宋文通一手按住腰间的长刀。
王建叹了口气,看着他:“今天的事要是办成了,回去我让你打上一百拳都不是问题。”
宋文通盯了王建好半响,杀气几乎要控制不住,冷哼一声:“对方虽然是亲王,但也不过练气五层而已,杀他有什么难?”
“练气五层而已,说得好像你比他高了无数个境界一样。”王建撇撇嘴,他终于吃完了肥鸡,一点骨头都没剩下,拍了拍油腻的手,他站起身来,跟身材消瘦蹲在那里的宋文通一比,他这身体就跟小山一样强壮。
“实话跟你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王,可不简单,李崇德那厮跟我说过了,他只有四个字的评价:神秘莫测。我本想去拜会的,只是不曾想,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王建打了个饱嗝,跟打雷一样响。
宋文通冷冷道:“见面即非生死,不也是一种不错的见面方式?”
“如果你不是死的那个,那的确可以这么说。”王建活动了一下手腕,忽然眼神一凛,“他出来了!”
......
李晔跟黄巢并肩走出一品楼的时候,大堂里的邋遢老头,一曲曲子正好拉完。
“黄兄,就此别过。”酒楼门前,李晔拱手与黄巢作别。
“李兄真是好酒量!黄某佩服,他日若能再遇,定要一分高下!”黄巢打了个酒嗝,满面笑容,如沐春风,李晔给他看手相的时候,把他吹得只应天上有,让他十分开心——对于一个屡试不第,年过四十的书生而言,在窘迫困厄之境,佐证了自己未来不凡的欲言,当然会开心。
“一定。”李晔微笑。
他没有对黄巢出手。
虽然方才他的确有过这个念头。
但是细想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黄巢举事,是跟王仙芝一起的,他能杀黄巢,还能把王仙芝也杀了?就算他能,那又如何?但大唐的覆灭,是国运衰败使然,黄巢不过是应运之人,就算他杀了黄巢,焉知不会有张巢李巢?
再者,黄巢既然敢堂而皇之出现在李晔面前,就不会没有依仗,他可是终南山看中的人,终南山一定会严密保护。
望着黄巢走远,李晔笑容不减。
他很清楚,黄巢一定会再创造跟他“偶遇”的机会,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显得有些玩味。
刘知燕低着头,摇摇晃晃跟在李晔身后,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李晔停住脚步的时候,她差些撞在李晔后背。
“送大当家回府。”李晔对赶过来的王府侍卫道。
“那殿下呢?”侍卫问。
“我去河边转转,醒醒酒,你们不用跟着我了。”李晔摆了摆手。
“是。”侍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