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没有得胜的笑意,也没什么多余的悲悯。
“都是你害死的——”
“要不是你,他怎么会死——”
此起彼伏的幻听宛如浪潮,在江舫耳旁喁喁不休。
然而江舫也只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choker一侧,习以为常地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
南舟自以为安抚好了谢洋洋,一转头又见刘骁对着江舫骂声不绝。
南舟有一点困惑。
在他换气准备继续嘶声痛骂的间隙,南舟插了个缝,认真提问:“刘先生,是你自己游戏没玩好,为什么要怪别人呢?”
“…………”
正准备换气的刘骁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说话间,南舟似乎又有一些理解了。
他点一点头:“当然,如果这么想会让你开心一点,那你骂就好了。”
随即,他转过身,对众人说:“大家听一听就好,不要往心里去。”
江舫耳畔的幻听骤然中止。
他侧过头,望向南舟。
南舟也正好看向了他。
二人目光交汇的刹那,车子呼啸着驶入无边的黑暗。
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响。
颤抖的饮泣声戛然而止。
这次的隧道,比上次要长一些。
上次又比上上次要更长。
在持续数十秒的黑暗中,南舟什么也看不见。
他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江舫是不是还在看着自己。
但他感觉,似乎有两点温热的星火,隐藏在暗夜里,静静望着他。
南舟直觉到,那视线没有恶意。
只是单纯的望着他,像是在黑暗里看到了一整个缤纷的世界。
待天光大亮时,南舟再用心去看,却发现江舫并没有在看自己。
南舟有些好奇地歪了歪头,跟着他的目光,回身望向刘骁。
一朵白色的蘑菇,倒在后排的地面上,尚存人形的手指还在痉挛。
然而,就连他滴在地板上的泪,也已经被饥饿的菌丝贪婪地吸吮了去。
南舟不再看这满地的惨相。
他站在靠近车厢末尾的地方,望向车厢里的另外一个角落。
很快,南舟再次收回了目光。
他没有选择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而是在附近找了个座位,随便坐下了。
他们还有三轮投票的机会。
不过,因为成功解决掉了一个,大家的焦躁感有所减缓,纷纷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向了重新坐下的江舫。
江舫低着头,似乎并不打算回应大家的期待,一下下地扳着手指。
他的手指根根都是柔软、挺拔而有力的样子,柔软的白毛衣顺着手腕支起的反方向滑落了一点,露出骨线完美、稍微修饰着青色筋脉的腕部。
……看得南舟想和这么一双手掰手腕。
李银航试图宽慰江舫:“你别往心里去,那个刘骁……也是被逼急了。”
江舫笑道:“我见惯这样的人了,要是个个都往心里去,早就抑郁了。”
李银航:“……”您是什么职业,会见惯这样的人啊。
“你们也不用看我。”江舫抬起头来,坦然笑道,“我起先也不知道谁是‘鬼’。利用行车记录仪,不过是一个挺蹩脚的小伎俩。再用第二次,不会有人再上当的。”
大家听了他这话,想了想,倒也没错。
他们不再寄希望于江舫带头,各自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
刘骁虽然在临死前大肆诅咒,但至少为他们留下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鬼”既然也是玩家,那他们就少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恐惧了。
于是,车厢内,大家开始频繁走动,询问问题。
只要抓住一点点彼此话里的漏洞,他们就开始拼命刨根问底,并近距离观察说话者的神情,揣摩对方是不是在撒谎。
南舟并没有参与进去。
他趴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把半张脸压在手臂上,打量着斜对面坐着的江舫。
他并不觉得利用行车记录仪来诈人是个小伎俩。
毕竟行车记录仪是连自己也没注意到的细节。
他或许在想新的主意。
毕竟刘骁死前留给他们的信息,远不止“‘鬼’是人类玩家”这么简单。
可是,目前江舫已经不必多费心思。
结合那些信息,再加上自己特意埋下的阿钩子,已经足够让南舟判断,剩下的两名“鬼”玩家,究竟是谁了。
相比之下,南舟更想知道,江舫,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