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茫茫,大雾连云,长安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晴天了,雨水淅淅沥沥流淌在街道上,黎明的晨光里,一行进城卖柴的农夫急匆匆的走过。
长乐坊是一个很繁华坊,虽然比不上王多鱼前世的一线北上广,但对这个时代已经很繁华了。
街道宽一丈五尺,行人不算少,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少停留,街道上店铺林立,靠着城门西拐胡同第一家,就是长安三院六部之吏部大员袁天罡袁大人的府邸。
哒哒——
袁天罡府邸前马车轻快,马蹄溅起水花落在旁侧行人的裤脚上,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扶了扶头上的斗笠,眼神中几分迟疑神色,看他的容颜,这不是之前曾与阿难赌斗的袁守城吗?
袁守城站在侄子袁天罡的门口,静静的站在街口,一动不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时,门打开了,迎面地方一袭白衫儒雅随风的袁天罡呵呵笑迎了出来,一边不住的道,“今天早上,我就听到喜鹊响鸣,彩云东升,我就知道叔父要回来了,袁天罡恭迎叔父。”
袁天罡说着话冲着袁守城毕恭毕敬的拜了一礼。
袁守城看着自家侄子,眼神很复杂,他想问一些事情,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旁侧袁天罡似是看出来了自己叔父的疑惑,呵呵笑道,“叔父一别长安六个月,长安之中变化之大,远超过叔父想象,叔父不妨与我一同回府,侄儿会给叔父一一说明这长安变化。”
“府邸就不回了。”袁守城看着大门,“我只是路过家门,看一看咱家,我还要出远门,这一次可能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此言一出,袁天罡一怔,“叔父,您,您什么意思?”
袁守城道,“我此番回来,是给你告别的,我天命已到,该走了。”
袁天罡一怔,“什么?叔父您不是还有六年寿元的吗?怎么会这么早离去?”
六年?的确是。
在袁守城离开长安去杀阿难之前,他是有六年寿元。
袁守城花费了三年时间去掐算阿难,又花费了两年寿元制作了一盘周天星阵,本来袁守城已经打算和阿难拼个玉石俱焚,可是殊不知那阿难居然给他来了个缓兵之计,阿难说我不动手,你也别拼命了,咱俩谁也不动弹,等三年,三年之后,大劫来临,大唐什么命数就看他自己造化。
袁守城住手了,离开建邺城后,袁守城就剩下了不到半年寿元,袁守城走走停停,把这一辈子想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最后不知不觉到了长安门外,袁守城看着长安,就想给自己侄子最后交代一下后事,也算是给他一个交代了。
面对袁天罡的质疑,袁守城没有回话,而是抬头看着头顶落下的唏嘘雨滴,自顾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走早晚要走的,早一天晚一天,有区别吗?”
袁天罡看着叔父,他看到叔父的双脚站在水里,而水中无倒影。
袁天罡悲怆上心头,叔父,原来,已经死了。
而今天其实这是他的头七。
子规雨歇,魂归来兮,所以一直喜欢流浪不回家的叔父才会在今天,头七这天回家看看,所以叔父才会回来看自己最后一眼。
明白了一切的袁天罡,忍着心中悲恸,抬手和笑道,“那,叔父我陪您走最后一段路吧!”
“好!”袁守城踱步笑着道,“你我叔侄,很久没有一起聊天过了。”
袁天罡踏步在水里,和袁守城肩并着肩,走在长乐坊的大街上,
长安街上,长乐坊上热闹的很,私塾先生的声音,朗朗不绝。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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