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正在打扫战场的义渠将兵都向远方警惕的眺望,当独有的麒麟大纛冒出地平线时,战场雪地上的西凉将士爆发出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沮丧的鼋锈这时正被五花大绑,被几个义渠兵推推搡搡押着进城,与他一起成为俘虏的还有猿氏的几员将官,几个义渠兵恶狠狠的盯着这些俘虏,阴冷的精光闪烁着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远方马蹄声车轮声,响彻雪原,大队人马正向“上蔡县”开来。
鼋锈回想起昨夜雪原烛照,火光点点,千军万马,往来冲杀的场景,叹了口气,过往的一切都已经是过眼烟云,如今他只是义渠人的阶下囚而已。
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呐喊,如注的热血……
中原慈母的萧萧白发,皇城春闺梦中的遥望,稚儿幼女的静夜啼哭,娇妻花前柳荫的诀别,披甲将军的怒目,袍泽兄弟的鲜血,朔风猎猎中飘扬的军旗……
一路烟尘一路风,风飘云散皆茫茫,战士的尸骨很快就会化作战场的沙堆一座,但是这争来争去,又争的是什么呢?
就是维持那点儿可怜的权力,守住那点儿脆弱的尊严吗?
战败被俘的鼋锈,这时候已经远离了权势和虚华,忽然有了些不同于以往的感受涌上心头,别是一番滋味,茫然而又木然地,随着被俘的一些朝廷将官往前走。
骡白策马冲出重围时,一干乡勇已然所剩无几,只有寥寥数人紧随身边,大腿上也中了一箭,深达股骨,血流披离。
逃到一处人声稀疏的地方,饶是以骡白的凶悍好斗,身体也不禁一阵发虚,只得驻马不前,命人拔箭,血水涌流,溢满靴筒,那箭幸好未曾淬毒,否则怕是捱不了这么久。
刚刚草草包扎好伤口,便听远处蹄声隐隐,正在急速接近之中,当此落魄之时,骡白虽然是久经沙场也不由色变,赶忙喝令上马,迅速驱马奔逃。
片刻之后,百余义渠骑兵掠过原野,追到此处。
带队的“洪山军团”校尉锐利的目光仔细地搜索辨认着雪地上可疑的踪迹,稍顷喝道:“只有六个人,快追!”
呼哨声中,战马如箭离弦,敏捷地向前奔跑,义渠骑士们跟在骡白败兵后面穷追不舍。
天上,有猎隼盘旋,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鹰唳。
“上蔡县”郡守府。
后府花园是假山迤逦,曲廊飞檐。假山之下,一方小池早已冰封如镜,池上东侧砌着小小船厅一处,厅外植着数株寒梅,尚是老枝横斜,未吐梅蕊,还闻不着凛冽清幽的冷香。
府厅之中,本就拢砌了地炕,现下举火烧起石炭,厅外寒冷,厅内倒是暖意融融。
此次随少主征讨汝南的狗无疾、猫萝、猬舍、马青、猿丙、以及狸桀、狸恫、雁平等齐集一处,一则稍稍欢宴一番,以示庆功;二则商议一下接下来征伐、招抚等诸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