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碎明谷，咫炳

nbsp;   我说：“你想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要杀你五岁的弟弟？”

    他说：“幻焰国的王，我知道你的能量是神秘的，我明白我生命的尽头是一盏黑琉璃。你知道为什么叫碎明谷吗？我八十岁时被驱赶到此，碎明谷一片黑暗，天空缀满了被扎卝国的臣民抛弃的东西，破碎的瓦片和没有练成精品的琉璃碎粒，是一个被抛弃的世界尽是满地的碎琉璃，父王却要我在此虚度光阴，我只有八十岁啊！在宇宙裂痕的四维世界我还是个孩子，驱赶我的几千岁的哥哥，王子们没有给我食粮。我还是活了下来，一日一日修建自己的城堡，黑色城堡终于建成，凡是来看我的兄长我都会杀死他们，月光如银水铺泻在草地上，和他们的尸体，真的很美！”

    我问：“咫炳，那些王子真的是你杀的？你的亲哥哥们。”

    他说：“是这样，我喜爱暗杀活动，只要靠近我的碎明谷，我都杀死，碎明谷没有完整的生命，除了我。”

    ——

    一些红色伤痕，在地平线上勾勒出一道道明晃晃的伤疤，太阳爬上了天空，这是响午时分，这里的世界竟是如此的落寞和寂寥，咫炳他飞出黑色城堡，很亮的眼眸里是尊严舍弃的挣扎，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阳光疲惫地沿着他黑色的头发和黑袍子流泻下来，他的身形矮小，却被风灌满了无尽的伤感，我知道他在报复的时候一定失去了他最珍贵的东西，尊严或是王子该有的体面，或者他因为很想得到一些而不得不失去一些，他完全应和了四维世界的虚假，他失去了生灵最大的真。

    他的世界，完全沉浸在比死亡还要痛苦的世界里，一颗黑色琉璃飞在树叶间，春季在河里欢快的流淌，肮脏的被抛弃的世界，在他的毒药的黑色琉璃花上一点点复苏，他的碎明谷，他热爱的世界，曾经是一座恶念重生的垃圾场，虽然现在少去了垃圾，却升华出来更多的恶。他头上那朵毒药之花，开得正艳，在这里明媚的春季是一种伪装。

    咫炳，他微笑，没有感情地说：“扎卝国，驱逐我的父王也是我杀死的，我用上了我的智慧，我身在碎明，但我心系恩怨。你不用嘲笑我，其实你的一切已经被遮盖，你看到的是暖意，其实你的一切并不比我好多少，所以不用鄙视我。星洡，幻焰国你的父王又是谁杀死的呢？”

    仿佛是个梦，我看到我的哥哥炽，我亲手杀死了他，一把利刃提在我的手上，我微微蓝的头发拂过他的脸，我看不清他的瞳仁是什么颜色。又看到我的其他三个哥哥也倒在血泊里，他们眼中冒着万丈火焰，那是愤怒和绞杀仇敌才有的色彩，我站在他们中间一阵大笑，我亲手杀死了他们吗？我的内心不寒而栗，这是个梦吧。

    扎卝国的第二十一位王子咫炳，突然他抱起一块鹅卵石，说：“这是我的父王，他的淡紫色的血粘在上面，我不舍得清洗，因为我要纪念，他是我功绩卓越的一课。幻焰国的王，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你的兄长是怎么对待你的吗？我记得我自己，所以四维的世界塌了又怎么样，三维的物质世界也许更适合扎卝国的生灵生长。”

    一阵飓风！

    我从山崖上滑落下来，我依稀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说：“幻焰国的王一定要杀死我的弟弟柩崖啊！”

    一朵黑色琉璃绽放在碎明谷的上空，慢慢散去一阵黑焰，他说：“我要死了，今天是我坚持的最后一天，没有幻境，碎明谷将是瓦砾一片恢复到我来时的样子，我期待来生，请帮我杀死我的弟弟柩崖，他才是四维最大的灾难！他才是四维世界最可怕的敌人！杀死他！杀死他！碎琉璃是我的最爱。”

    这是扎卝国第二十一位王子——咫炳。擅长黑色琉璃的王子。他说他是黑暗的，他说光明会碎去。

    我被人救起，救我的人是琰，他望了一下远处的碎明谷，没有讲话，他带我离开了杂草横生的山林悬崖。

    ——

    作为胜利之国的幻焰国，我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奴役之国扎卝国的王子们亲密地接触，我神情恍惚，我问琰，是不是我在战乱的那个年代里我也亲手杀死了我的哥哥炽，琰说：“那是幻觉，你没有杀死你的哥哥炽，炽是在战役中壮烈牺牲的。而你的其他某几位兄长是在公平的比赛中你无意杀害的。”

    琰，又说：“我的王，星洡，无需多心，你是善良的，你不会手刃自己的哥哥，如果有也是被他们逼迫的，你是个连反击都不愿意的神，请对自己放心。如果有杀戮，也请让我为你做个恶人，我愿意保你清净自由的心和善良纯真的爱，我的王，星洡，请您放心！”

    在烽烟里，想起姐姐殇曾经的话：“谁挡我的路，我将杀之，绝不手软。当我路者，皆为仇敌。手软，我就会死在仇敌的剑下，我要活，就需要杀之。星洡，有一天有人挡你的路，请记得我的话，杀之！心狠，才会有平坦的路。”

    我昏沉沉地睡去，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谁？在这四维世界的时空里，我迷失且恐惧。

    我听到琰说：“王，我们去金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