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明明是一个圣人,当时她还故作老成,语重心长的提醒父亲,‘盛名之下父亲你也不怕其实难副’,那时父亲看她的表情,就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刘珪听到李将军对他大哥的评价,“是啊,大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是和他接触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又叹了一口气,刘玦继续讲述,“不知是我们的不在乎,放纵了他们,还是他们的计划本就如此,这之后它越发猖狂,等我们发现朝堂受到影响,再想阻止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已经开始失控,大哥的行为总是有意无意的被过度解读,虽然不至于动摇大哥的地位,可也确确实实影响到了我们。”
刘玦想到当时的日子就后悔,“当时天灾虽然被解决了,可灾后重建依然是重中之重,朝堂上的事本来大部分就是大哥在主理,现在甚至连政令的传达都开始受到影响。那段时间是真的难,事情本就多,几个兄弟除了还不能理事的六弟,连一向不理朝政的五弟忙的脚不沾地,偏偏这个时候它还要捣乱,那段时间每个人都如同炮仗一般,若不是大哥一直在调节安抚所有人的情绪,我都不敢想象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李辰熙当初虽然在边关,可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事,毕竟边关苦寒,也有逃荒的人去到这里,可想而知当初的天灾波及范围之广。
刘珪这个时候又看向李辰熙,本来想说什么的,突然顿了顿,眼前的女孩已经是修仙者,他真的能信任么,李家军因为他大哥几乎被全灭,李将军一家因为大哥也被全灭,这样的恨是他说明前因后果几句解释就能释怀的么?
虽然大哥总给他说做人不要那么悲观,人心虽然复杂,可心向光明是人的本性,若非外力所逼,没有人愿意栖身黑暗。
李辰熙本来在安静的喝茶听故事,察觉到他的视线,回看过去,挑眉微笑,眼神玩味,不露丝毫情绪。
刘珪想着他既然已经决定要和她和解,那么自然不能半途而废,就如大哥所言凡事尽力而为,不问后果,无愧于心,不负天下而已。
“那段时间,灾后重建才是整个国家的重中之重,我们所有人的精力也都放在这件事上,对于它,我们都知道它还在,可实在分身乏术”,想到王将军给他汇报李家军和边境的惨状,“所以抱歉,等我发现它居然已经把手伸到了军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只来的急安排就近的王将军过来救援。”
听到这里李辰熙终于说出了听故事以来的第一个问题“所以,王将军确实是你安排过来的?”
“是的”刘珪本来以为李辰熙会问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太子?或者它究竟是怎么能把手伸到军营之类?或者干脆问他怎么查到这件事?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刘珪已经准备好顺着李辰熙的问题继续讲述。
李辰熙却并没有继续问的打算,刘珪也就不作他述,继续自己的讲述“到这里,我们才发现它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的多,居然已经可以将手伸到军营,而且它的目标似乎就是太子,一直以来针对的也都是大哥的支持者,明显是奔着剪除大哥的羽翼而来。”
李辰熙的眼神透露出明确的不信任,当初出卖情报的柳如风可是丞相嫡子,他父亲是一人之下的丞相,什么势力可以指挥他,而且到现在柳丞相一家也没有受到影响,不是么?
而且最后柳如风的以死谢罪,何尝不算另一种形式的灭口,只是这口是他自己主动灭的,还是灭的他自己的,那么他舍弃性命也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刘珪当然也知道李辰熙不信任的原因,这些年不光李辰熙在调查,他自己也在调查,他是当事人,很多事情更容易去除干扰的线索,也更容易还原事情的真相。
他其实知道那李将军的亲卫一直在查这件事,他从来没有想过出手阻拦,甚至命令王将军帮助他。想来那些证据现在应该都到了李辰熙那里,他其实也知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自己。
就如当初大哥的选择一般,刘珪也选择以他自己为饵,当初大哥以为它只针对他。可是大哥走后,他发现它的目标成了他,那他就把所有的目光引到他自己身上。
刘珪认为现在和大哥那时的状况已经不一样,他现在已经是国家的实际掌控者,不用为了破败不堪的国家束手束脚,也不会和大哥一样为了保全父皇和他们自绝生路。
“我当时让王将军过来救援,并没有和大哥商量,当时情况紧急,走正规渠道已经来不及,李小姐这些年从没放弃调查,想来应该知道王将军和我的关系。”
看到李辰熙点头,刘珪继续讲述“大哥知道这件事,为了将事情合理化,也为了不让我也成为它的目标,于是我正式站到了大哥的对立面开始了储位之争,这样一来我的行动便有了合理的动机,顶多算是时间把握不好而已。”
“呵呵”,李辰熙不由冷笑,“它?时间顺序这么调整倒是把你自己摘出去了,可你似乎忘了,柳如风接的是谁的命令!除了你们皇家人,谁能命令他?怎么?你不会是想说是你的那些弟弟干的?让我猜猜,是和你一向不对付的三皇子刘琪?还是那手握军权的四皇子刘玦?”,李辰熙再次冷笑,这是准备撕下面具不装兄友弟恭了。
听着李辰熙的问话,也看到她表情的变化,刘珪暗自苦笑,果然不该有所隐瞒,只是,哎。
没有回答李辰熙的问题,刘珪继续讲到,“我们借着储位之争,开始名正言顺的利用党争铲除那些可疑的人,一切本来进行的还算顺利,直到李将军受了伤,回京述职,失了兵权。”
刘珪看着李辰熙依旧面露嘲讽的脸,“李小姐回京后几乎很少出来交际,可能不知道那段时间大哥过的有多艰难,我们是铲除了很多人,可大哥明面上的支持者也少了许多,势单力薄的大哥很快就被找了借口废除储位,而且还被圈禁起来。中间我一直在想办法,但是它那时已经蛊惑了父皇,让父皇对大哥很是忌惮,连圈禁了也没有打消这份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