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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庄姜,她冷冷地回答我说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我心想难道你的空间遁是没有方向乱遁的吗?
庄姜突然伸指搭在红润的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随即听到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朝凉轩这边走来。
这凉轩八面开窗,轩内无法藏身,我纵身跳出窗外,攀上一株大树,正要招手让庄姜也上来,庄姜却踪影不见了,她有无影术,倒不需要我担心。
脚步声橐橐,两个人走进轩中坐定。
我透过枝叶一看,上首那个却是司空太济,坐在下首的那个虬须武将我也认识,此人是原岐的心腹武士铁昆仑,武艺高强,不在南宫乙之下。
铁昆仑恭恭敬敬地问:“不知司空大人一大早把小将召到贵府有何吩咐?”
我心想:“我们怎么跑到司空太济的府上了?想必是庄姜对凤邑城不熟悉,也算是阴差阳错,且听听他们有什么话说,说不定就能探知父亲被害的阴谋。”
圆脸矮胖的司空太济行动迟缓,说话也是慢条斯理,说:“铁将军,你看老夫平日待你如何?”
铁昆仑赶紧说:“司空大人对小将恩重如山,小将自幼入山学艺,家里老小一直都是大人派人送钱送粮照顾,大人恩德小将铭记在心。”
司空太济点点头,又问:“那你看老夫在西原国中的地位如何?”
铁昆仑说:“大人贵为三公,又是原岐殿下的老师,大人爱女还是原岐殿下的宠妃,大人在西原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呀。”
我心里暗骂:“太济老贼竟把女儿送给原岐做姬妾了,真会趋炎附势呀。”
司空太济对铁昆仑的回答颇为满意,捋须微笑,忽又脸一沉,说:“可是老夫近日却有一件不乐之事——”
铁昆仑接口说:“司空大人有何烦恼?但有用得着小将的地方,尽管吩咐。”
司空太济说:“好,铁将军是个重义之人,老夫就直说了,老夫的爱女云施一月前嫁给原岐殿下,琴瑟甚谐,不料那个虞姜妒忌云施受宠,处处寻机让云施难堪,云施昨日回来向老夫哭诉,老夫为此闷闷不乐。”
虞姜是原岐的结发妻子,也就是虞媚儿的姐姐。
铁昆仑试探地问:“那么司空大人的意思是——”
司空太济压低声音说:“想个办法让虞姜生场大病,最好是病重不治,不知铁将军有没有办法?”
铁昆仑迟疑了一下,答道:“司空大人有命,小将敢不尽力,待小将好好筹谋一下,总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
司空太济微笑点头:“好,你也知道老夫是恩怨分明的人,这事就说到这里,我们且回前厅饮酒去。”
二人起身刚出了八窗轩,就听到有人叫道:“司空大人,铁将军在不在这里?”
司空太济面色一沉,喝道:“不是说了不许打搅吗!”
那人说:“大人恕罪,是世子急召铁将军,说逆贼原澈逃走了,要铁将军立即点兵四处追查。”
司空太济惊道:“什么,原澈逃掉了,老夫以为他必死无疑了,怎么竟让他逃走了!”
铁昆仑朝太济施礼说:“司空大人放心,原澈逃不了的,小将先告辞。”大踏步走了。
太济独自冷笑了几声,慢慢踱着往前院走去。
我从树上跳下,飞步拦在他面前,沉声说:“司空大人,你好!”太济看到我,大惊失色,脸上肥肉乱抖,就想开口叫人。
我一伸手卡住他喉咙,低喝道:“想找死吗?”
太济身子打抖,哀声说:“原澈殿下,这不关老臣的事呀,都是原岐和泰宜生一手策划的。”
我象拎小鸡一样把他那矮胖的身子拎到八窗轩,将他丢在椅子上。
庄姜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她这无影术真是诡秘,不知道原岐那种突然隐形的是否就是这种无影术?
太济惊恐地看着我们两个人,瘫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我随手把轩中一张结实的红木椅搓得粉碎,意在立威,然后说:“太济,我问你几句话。”
太济头如捣蒜,说:“殿下请问,殿下请问,老臣一定从实招来。”
我问:“我父亲西原伯究竟是怎么死的?”
太济回答说:“西原伯是病死的。”
“胡说。”我怒道“小心我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太济连声说:“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西原伯的确是病死的,那天我们接到军士来报,说西原伯即将回到凤邑,途中感了风寒,要推迟几天回来。原岐立即召见泰宜生和我商议,泰宜生认为西原伯回来后原岐的日子不会好过,主张在路上除掉西原伯,老臣是坚决反对的,原岐模棱两可,说先赶去见了西原伯再说,哪知我们赶到千寒城外五十里,正好遇到西原伯的车队,西原伯却在一个时辰前归天了。”
我死死盯着太济的那双三角眼,问:“那我父亲的坟墓在哪里?”
太济说:“奇怪的是,整个车队没看到西原伯的遗体,领头的军士说西原伯留下遗言说他死后将会尸解飞升。”
我怒道:“太济,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编这种荒唐无稽的鬼话骗我!”
太济忙道:“老臣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呀。”
一边的庄姜冷冷的说:“尸解飞升也是有的,不过得要大智大慧的人才行。”
说到大智大慧,那我父亲当之无愧,而且我一直认为父亲不会这么轻易被原岐他们害死,所以太济的话让我有了几分相信。
我问:“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有,有,有的。”太济赶紧说:“西原伯留下的遗言正好在老臣府上,是一块牛骨,老臣这就去取来给殿下看。”
我就命太济在前面带路,跟着他去前院。
庄姜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