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冤枉?你且说来,如何个冤枉!”
“回大人,这个朱四,草民确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只不过,这缘也却非什么良缘。正如朱四本人所说,他之前是与那钱狗儿混在一起的。大人,那钱狗儿是何许人也?是金华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啊!草民原先只是苏家的一个管家,多承苏老爷信任,负责管理苏家的家财生意,那时便常常受到这钱狗儿等人的骚扰,不给他们些钱时甚至还遭到过生命的威胁。大人,草民请大人详查,这朱四在金华可就是专干杀人勾当的一个混混,当年苏老爷在时,草民便受过他的威胁。后来苏老爷遭遇命案,少爷又生死不明,家财一并转与了草民名下。自此,草民便是一心经商,数年的努力,也终于小有成就。可谁知,这朱四仍然贼心不改,居然上门敲诈,说不给钱便说是草民谋划杀死苏老爷夫妇的。草民承担不起这等不仁不义之名,宁可相信了破财免灾,因此,才给了他一笔路资,让他不要再来相扰。可谁知,平安得过了这十数年,这朱四今日竟又血口喷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请大人做主!”
“你说平安过了这十数年,为何今日朱四才又血口喷人呢?且,为何喷的又非他人,而单单是你刘喜呢?”
“回大人,事到如今,草民也就不再隐瞒了。是这样,草民到达东京城的那日,这朱四不知用什么法子便找到了草民。说是当年给他的盘缠早已用光,要草民借他几个钱花花。草民知这朱四好赌,给了他银子就像添无底洞一般,因此,便严词拒绝了。他当时便说一定会让草民后悔的。草民想,这里又不是金华,是天子脚下,哪里就是他随便说几句就能左右是非的?因此,也没多加理会,谁想,他今日竟敢如此!真是,要遭天谴啊!大人,请您一定要明察啊!”
漫修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喜的口才的确好极了。若不是他知道堂下的这个朱四便是肖飞,知道观音山一战中真正的朱四已被沈韩杀死,而那时刘喜根本还没到达东京,漫修甚至都可能相信他现在所说的一切了。
好可怕的人!难怪,会将一个杀人的命案做得如此完美无缺,难怪,自己的父母到死都不知,害他们的人就在自己的身旁。就连姨父姨母,不是也一度相信刘喜是个好人,是一心为苏家的吗?
可惜,母亲去了,若非如此,又怎能如此被动!
“那我娘说的,你又作何解释?”
“少爷,我刘喜对天发誓,绝没有做半分对不起苏家之事。包括苏家的家财,我刘喜也绝不敢贪占半分。当年,苏老爷将家财转与我,本就是以为少爷出了事,觉得生无可恋,才做出的冲动之举。既然现在少爷平安无事,自然也该将家财归还。如今,当着包大人的面,我刘喜就写下承诺书,包括以前苏家的家财,包括我刘喜后来以此为基础赚来的财产,都归少爷一人所有。少爷,刘喜不知灵儿姑娘是否对在下有所误会,但是,就算有所误会,现在人已逝矣,想解释也是无法的了。刘喜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家财归还,孑然一身的离开。如果这样少爷还不信任刘喜的话,刘喜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一份承诺书,轻松的化解了他杀人的动机。是啊,连比以前多出几倍的家财都可以全部拱手让出,还有什么理由说他是因为贪图那点家财才设计害死父母亲的呢?
一时间,案子又陷入了僵局。说到底,就是没有实证,人证物证都没有。
包大人宣布了退堂。但是,却不许他们所有人离开东京,要求随传随到。至于朱四,因其涉嫌杀人,暂衙开封府大牢,以备调查。
漫修和刘喜等人出了开封府,各自回家,两下无话。
先说漫修,从他一回到林府那无精打采的样子,众人便猜出今天审案情况的几分。
“怎么?没有成功?有朱四和孟伯母的证言,也抓不了刘喜?”雪儿这几日干脆就住在了林府,以致于兵部侍郎林大人有时都在想,他到底有没有这个女儿,还是给他的好兄弟林义又多生了一个女儿呢?
“恩,他比咱们想象的,厉害多了。”
“到底怎么个情况?肖飞呢?”雨薇特地看了看漫修的身后,却没有发现肖飞的身影,不仅更担心了起来。
“对不起,恐怕肖飞得受几日苦了。他扮的朱四,被包大人扣在开封府大牢里了。”
“什么?叶子廉没有对包大人说明白吗?怎么可以扣他?”
“说明白了,这也是包大人的万全之策吧。万一刘喜真敢有胆量杀人,开封府的衙役好歹也能多保肖飞一分安全。而且,只要对方敢去,就能抓他个现形,到时对破案也是有利的。”漫修冷静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