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在旁边可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从来,漫修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过一次这样的……魅态!现在,居然对那个女人!虽然,是演戏……
“对了,少爷来林府住了多久了?”看到丈夫闷闷的样子,兰儿很聪明的把话头儿引到了她关注的话题上。
“多谢兰夫人关心,来了有阵子了。”显然,漫修在与兰儿说话时是极其温柔的,这更让刘喜的胸口像被硬塞进了块儿大石头一样,闷得难受。
“少爷是自己来的?”
“哦?兰夫人怎会有如此一问?”漫修一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看兰儿。
“哦,是这样。少爷离家时才不满周岁,怎么来到的东京,又是什么人抚养少爷成人的,我们远在金华时不知也就罢了,既来了,总得亲自去感谢一番。”
“兰夫人有心了。只是,我的养父在我儿时便已过世,而养母……”漫修见兰儿的眼睛发光,显然是在集中精力听养母的事情,于是,故意顿了顿,才说道,“就在几日前也过世了。”
明显,对方在听到“也过世了”这几个字的时候,大大的松了口气。没有威胁了是吗?漫修心中一阵冷笑,紧接着,便狠狠的将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掷,顿时,吓了在场的人一大跳。
“那个该死的贼人,别让我抓到他,居然敢害我母亲!”
兰儿和刘喜的心同时的一沉,怎么听这话都有双关的意思呢?还是,他们太敏感了?也许,漫修现在口中所指的母亲就是养母呢?虽然心中忐忑不安,可面儿上仍得显露出无限的焦急,“哪个贼人,敢如此大胆?天子脚下,还敢杀人?”
“哦,忘了他到底叫猪什么了,只记得人家管他叫什么眨不眨的,很巧,他也是金华人氏呢!”
刘喜暗暗叫苦,什么猪眨不眨的,那不就是朱不眨朱四吗?当初真该杀了他,一了百了,这家伙没办成事不说,居然还敢跑来东京,杀了他的养母!等等,该不会那养母就是……灵儿吧!
“咦?刘管家没事吧?这还没到夏日,怎么竟出汗了呢?”
“哦,没,没什么。天生就这体质,好出汗,好出汗……各位见笑了。”
漫修难得的对刘喜报以了一个微笑,但在看的人眼中,很难讲那是不是个冷笑。
“报官了吗?少爷的养母……”
“姓孟,单字一个灵。报官了。”
漫修干脆的回答让饶了几个弯儿的刘喜和兰儿顿时更加大汗淋漓,也顿时更加心安起来。灵儿是不是本家姓孟两人早就记不得了,但是,有个灵字啊。当初就是她设计假象抱走的漫修,不是她抚养,又会有谁!
“到现在,那凶手,没,没什么线索吗?”
“我见过他了,现在东京城封锁,料他也逃不出去,估计答复也就在这几日了。”漫修又恢复了他慵懒的状态,可细长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他的对手。
“是,但愿能将他早日归案,也好祭亡灵在天。只是,你……”刘喜显然注意到了漫修华丽的衣裳,即使是养母去世,他不披麻戴孝,也该穿的素淡些吧?怎么……
漫修一愣,随即意识到了是衣服的事情。糟糕!刚才选这件华丽的绸缎装时纯是为了故意麻痹对方,故意气对方而用的,本来编好的母亲还在世,只是被朱四掳走的谎言,到现在却变成了照实说的母亲数日前才去世,只是因为突然想起刘喜有可能也安排了自己的暗线去查访。秦威是秦漫修的养父之事众人皆知,那孟灵与秦威合葬的墓穴一旦被暗线查到,今天所说的谎言就会被彻底拆穿,于是,只能随机应变,话中半真半假,只说朱四还活着,而母亲去了。好歹也给对方留下个心结。可是,目的是达到了,这衣服……
“哦,这衣裳?是母亲亲手缝制与我的。说我是苏家单传的少爷,不能失了体面,尤其是在见苏家人的时候。不过,在答应母亲遗言的基础上,我又自己加上了一条,在见杀人凶手的时候,我也会穿。”
刘喜和兰儿又是一阵心慌。灵儿显然告诉了他什么,可是,他为何没有向自己发难呢?不是没有实证,就是灵儿没多说什么。怎么看,前者的可能性都更大些呢?否则,这位少爷怎么说话处处与他作对,还常一语双关呢?又或者,真是他多心了呢?
另外,什么?苏家人?在见苏家人的时候?还当他刘喜是苏家的管家吗?开玩笑!他辛辛苦苦经营,难道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裳的吗?还是这么个孽种!
不就是个朱四嘛!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他闭嘴!哼,单凭这个人证,就想给苏齐夫妇翻案,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