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对小毛笑笑,说道,“这样,小毛你去其他的分田小组看看,每个人发一只棒冰,账就算在生产队好了。”
“好了。”小毛答应一声,就收拾好棒冰箱子,背着走开了。
露露手里拿着一只棒冰,看着小毛她走得飞快地身影,笑话道:“还真是一只财谜。以前只听说我们乡下人赚钱不要命,看来,有些城里人也是好不到那里去的。”
“你不出力,还这样笑话小毛?”爷爷笑笑,鼓励道,“你不能拖后腿,晓得伐?”
李队长和外公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说,上次我们去嘉定考察,听当地的介绍,当年那些试点的大队,农业生产迎来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丰产高产年,早晚稻都获得了丰收,多数农户早稻单季都超《纲要》了。我当然知道,以前我们上海全市早稻产量亩产很少有超六百斤的。
外公想了想,说道,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以阶级斗*为纲”不提了,四类分子摘了帽,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经济建设。
他说:“从嘉定那边考察的状况,我们就可以看到,他们多年来承包经营责任制的实践,解决所有权、经营权可以分离的理论和认识,调动了经营者,生产者的积极性,促进了农村经济的发展。”
从人民公社体制束缚中解放出来的农民,焕发出巨大的活力。干活再也不要队长分配了,大家起早摸黑,用心用力干农活。每家都把田间管理得最精细。大家忙着准备早稻良种,忙着学习农科技术。没有运动,不搞阶级斗争了,上上下下都把一门心思放在生产上,农民象关心自己儿女一样关心田里的作物。夏收夏种到了,再也不用开誓师大会,等上面的指示安排生产,而是家家户户,老老小小互相合作配合。
李队长接过话头,说,是的啊。一样的田,一样的人。过去生产队干活,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现在一切都与每个人切身利益相关,虽然农活还是累,但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长叹一口气,又说道:“我就想起来69年,家中连份像样的订婚礼都拿不出,我和隔壁大队的另一位小伙子经过大队的同意,相约去南翔修铁路,累死累活干了两年后,两人回来,除开上交的部分,才分别拿着辛苦钱娶妻生子的。”
“回来后,我就跟着社员们一起劳动,从早上8点到晚上6点挣工分,犁田、挑粪、收割……别人每天拼命挣10分,而我是拼死挣12分,成为村里的挣分能手。”
但是从73年老大出生到80年,每三年一个孩子,一张张嘴在增加着李队长肩头的重量。“每年工分只能换500公斤稻谷,家中老人孩子都节约着吃,虽然基本够,但仍旧穷得丁当响。”
聊到最后,李建国队长的眼睛闪烁出激动的光芒,连声说道:“现在的政策了不得呀!”
外公笑笑,说道:“老人家曾经说,中国的改革是从农村开始的,这个发明权是农民的。”
沉默了一会,李队长问:“老陈,你提出来的保留一部分集体资产的想法,现在养猪场这个烂摊子,又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