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确实,这些话妾身本不该说,只是实在气不过不得不出口了。”高克俭这个插不上嘴的看客在旁边都快急死了,陆佳慧还是毫不退让地双眼直视着杨希恩,“妾身虽然年纪不大,要说阅人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我现在见识过的人数多,妾身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刘二小姐的为人。妾身并不想逼迫夫君接受这桩婚事,毕竟妾身也是女人不想其他人分走您的宠爱。但就事论事,如果夫君还想减少这次的损害,妾身坚持认为刘二小姐是担当益州侯的不二人选。”
“你……”看着陆佳慧那张认真的脸,杨希恩想说点什么脑袋里却像塞了团乱麻似地什么都讲不出来。
“侯爷,好在当前还不急于一时,您也不必逼着自己做决断,不如您跟主母都先各自冷静,仔细思考和问询过其他人的意见之后再做考虑如何?”没法干涉人家夫妻吵架的高克俭可算是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连忙出来打圆场。
“……就听克俭的吧。全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杨希恩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他朝两人挥挥手,闭起眼睛不说话了。
“主母,让侯爷安静一下吧。”高克俭又来到陆佳慧身边劝导。
“妾身告退了。”陆佳慧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是能让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情况了,她朝杨希恩施了个礼和高克俭一起退出房间。
——舰长室外·回廊通道——
“主公这次气得不轻啊,以前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阴谋时候都没有这么生气过。”抬眼看看左右无人,高克俭叹道。
“大概是这次的事碰到了他心里面最不愿意接受的那部分吧。”陆佳慧点点头,“夫君不喜欢自己的决策被旁人左右,这是他身为指挥官养成的习惯,可惜他似乎总是不能如愿。以前他还是不是定远侯的时候就在老侯爷的掌中跳舞,然后又是父亲大人在完全没有征询他意见的情况下让他和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结亲。这次的事情也是,夫君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不得不答应刘二小姐的要求,他会生气不是针对我,甚至针对的都不是刘二小姐。”
“还是主母看得清楚。”高克俭深有同感地点头,“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以主公的脾气恼怒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嘛,我总觉得有人在夫君身边煽风点火。”陆佳慧平顺的眉毛忽然挑了起来,“高参事,我在下去和刘二小姐谈的时候,那位樵中丞跟夫君说什么了?”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高克俭摇头,“似乎是樵中丞找到机会和主公单独谈了些什么,事后我看主公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没放在心上,看来他应该是早就料到刘二小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也料到了主公会被这件事勾起火气以及您之后的反应。”
“高参事,你是谋士,看事情肯定比我清楚,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和那位樵中丞问个清楚?”陆佳慧的两条柳眉如刀锋般立了起来。
“主母是用什么样的身份来询问属下呢?”高克俭犹豫片刻,反问道。
“就当是定远参政的身份吧。”
“那么属下认为还是不问为好。”高克俭叹口气,“樵中丞也是谋士,不过和属下不同他是个毒士,如果说正常的谋士是进一步看三步,他那样的毒士就是退一步三个坑,主母会找他当面质询肯定在他预测之内,连属下也猜不到会有什么样的坑在等着主母。”
“……好吧。”陆佳慧平静地叹息着,“既然是我自己主动开口问的,就不能无视高参事的谏言,这件事上我先暂时放他一马。”
“主母大度。”高克俭躬身垂首道。
“那个男人是头凶狠的狼,他不会就这么见好就收的,以后搞不好又会策划出什么事端来离间夫君和府上的旧臣来抬高自己的发言权,我受身份所限没办法总在夫君身边,就麻烦高参事多盯着点了。”陆佳慧又道。
“主母请放心,如果在同一个坑里面栽倒两次,属下哪儿还有脸担当主公的首席谋士?”高克俭没有抬头,阴影中的双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