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的机械义眼,人造虹膜上的泛光坚定又狂热。
“你也是义体人。”张松岚这下子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头发留这么长了,当你的虹膜被印上商标的时候别人很难直视着你对话。
“即便在相对宽容的哈兰也不是多么受欢迎的人种,不过你好像说了‘也’?”放下前额的头发,秋月道。
“我的副官是义体人,海拉尔灾难的幸存者,我麾下的一个军官因为被温压弹正面击中正在帝国进行义体改造。”张松岚毫不讳言。
“也许是因为你直面战争的原因吧,义体本来就是随着战争衍生出来的附属品。”秋月点点头,表情缓和了些,“好吧,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不在乎谁是我的老板我只关心我能发现什么,如果你有足够的胸襟聘用我,我就会用我的才智来回报你。”
“可以,但是禁止对AI进行研究。”张松岚总体上是个不计较细节只求结果的人,除非谁触碰他的底线。
“就是让我做我也不敢啊,那个AI直连空间站主控系统时的效果你都看见了,我可不想被一套智慧程序给排空到宇宙里面去,有关AI叛乱的恐怖电影我已经看得够多了。”秋月耸耸肩膀。
“这么说来我们刚才捡了条命?”张松岚也深感后怕,如果知道机甲里面的魂魄是AI,张松岚打死都不会让秋月随便动它。
“风险越大收获越大,等我的成果出来你就会了解的。”秋月自己倒不是太在意危险,“既然你决定雇用我,我就要给你些建议,我的建议是你尽快集中你们国内最好的技术人员来我这里参与计划,至少我需要一个三百到五百人规模的团队来对技术进行详细破解。他们可以不用太聪明,我会教他们变聪明,但是必须要对你和你的国家忠诚,不然这件事传出去进了委员会的耳朵里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那个组织早就已经不是他们刚刚草创时候的面貌了。”
“我原来也想过白罂粟可能会使用AI兵器,但我以为白罂粟是委员会的影子部队。”想想自己以前的推测,张松岚依然觉得自己在隔雾看花。
“不能排除你的判断,你知道委员会成立这一千多年来‘强制回收’了多少AI技术吗?这么好用的东西我就不信他们会永远不动歪脑筋只是将其封印,总有些人为了追求力量会不惜打破禁忌。”在对于委员会的看法上秋月和张松岚相当一致,两个人都觉得委员会这个组织已经从内部开始腐化。
“……你觉得我们被追上的可能性有多大?”沉默了一会张松岚又说道,他不想讨论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仔细思考下去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恐怖,但他现在已经看见了实际证据,作为维护共和国安全的负责人就不得不将其列入考虑。
“呵,被谁,银河系的叛乱AI?”秋月哼笑一声,“要是它们真的抓到了我们想对我们动手,以我看到的科技差距人类早就该完了。”
“也许它们只是还没找到一个稳定到达这里的方法,也许它们已经在路上只是我们还没有意识到。”张松岚摇摇头,未知的危险永远是最大的危险,你永远都无法对未知的存在做出准确预测。
“哈,也许它们想跟我们谈判,告诉人类抱歉差点就把你们的祖先给杀光了。”秋月开着荒诞的玩笑,“别去想那些也许了,在未知的事物上钻牛角尖只会让你觉得恐怖。”
“这算是科学家的经验谈?”张松岚瞥了秋月一眼。
“你知道人类最伟大的头脑为什么到最后都去追寻神学了吗?因为他们的大脑足够聪明,能够意识到凭自己可怜的寿命永远也无法见证这个世界的最终答案,所以他们只能找个假货来安慰自己。”秋月这话不知该算是嘲讽还是感慨。
“所以你到最后也会去追逐神明的安慰?”张松岚提醒秋月她自己也是个高明的科学家。
“我?我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我只是个疯子。”秋月摇摇头,“疯子是不信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