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定远首府新昆明迎来了一位难得的客人。
“国姓爷,上次初见已是三年前,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当年的小小侍郎?”命随从将见面礼献上门庭,谯越躬身施礼向杨新罗拜见道。
称之为国姓爷并非随口胡说,定远杨家本就是长安杨家的分支,虽然常年断绝来往,皇亲国戚的血脉总归不是作假的,所以称之为国姓理所当然。而谯越在当年还只是个皇家司仪官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入朝为新皇献礼的杨新罗一面,那时候为杨新罗引荐路途的正是谯越,杨新罗年高望重称一声爷也不过分。
“呵,阁下是天下秀才,老夫怎么会忘呢?”端坐厅堂之上的杨新罗微微一笑,“只是谯中丞辅佐陛下日理万机,今日跑到这偏远的新昆明来,恐怕不只是来顺路来与老夫叙叙旧吧?”
“诚如国姓爷所言。”谯越点点头,“对您讲句实话吧,今日我来是专程向国姓爷赔礼道歉的。”
“哦?”杨新罗一挑眉毛,“这话老夫就听不明白了,谯中丞与我定远府远无怨近无仇,何来赔礼道歉一说呀?”
这老头子是装傻,谯越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浑身上下都接着瓶瓶罐罐的老头子不好对付。谯越所谓道歉指的是当初朝廷明令诏书用八百年前的老故事让宁远府讨伐镇远府,因为镇远定远两家结成了姻亲同盟,而杨希恩如今又夺嫡成功,本不相干的定远府自然会被拖到这场无妄之灾里面去,说起理来还真是朝廷的不是,而给皇帝出了这个主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谯中丞。
“哦,国姓爷可能是不知。”碰了个软钉子的谯越也不恼怒只是笑笑,“我跟您直言了吧,关于最近宁远府的诸多异动,其实跟在下多少有些关系。”
“哦,是这样。”杨新罗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老夫就更加想不明白了呀,莫非是谯中丞记恨老夫当年入朝时没有给你些好处,或者说镇远府在什么看不见的地方惹了谯中丞您,这才让您在御前捅我们两家的刀子?”
杨新罗这话就说得很难听了,不但把谯越说成了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还暗指谯越在皇帝面前蒙混视听,这要换成个脾气暴躁的人听了当场就得跳起来跟杨新罗理论。
“呵,国姓爷说笑了。”然而谯越毕竟有求于人只能讪笑着解释,“其实以国姓爷的大智,陛下作何打算您肯定心如明镜,陛下也知道委屈了镇远定远两家,这才希望由我出面来说明。”
“嚯,谯中丞这话的意思是指控我们两家对陛下暗藏不满啊?”杨新罗把嘴一歪故意打了个岔,“那我们可更不敢了,普天之下皆王土,率土之滨皆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一点小委屈呢?只是可惜了镇远领地里涂炭的生灵,白白肥了宁远府那帮蒙蔽圣听的小人尔耳。”
“国姓爷,在下今日来是真心实意为您和定远打算,您又何必处处言语为难在下呢?”忽然意识到杨新罗八成是在刻意消遣他这个皇帝派来的使节,谯越苦笑道。
“为难圣使我可不敢,老夫只是可怜那些无辜死去之人,想为他们说几句公道话。”杨新罗的语气这才缓和些,“其实谯中丞今日来做什么我已清楚,无非是我家希恩在镇远一阵打出了威名,让陛下另眼相看觉得他是个可用之人,这才派了阁下您来为陛下做个说客吧?”
“国姓爷果然智慧过人。”不着痕迹地拍了个马屁,谯越承认道。
“哼,陛下看人的眼光确实没错。”杨希恩闻言一声冷哼,“希恩是我从小就最为看重的孩子,为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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