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四章 心痛与期待

国因为战争成千上万人死去，可是死的都是帝国人，我们在内斗，我们在内乱，即使一个侯爵领内部一团和气，也不得不把绝大多数精力放在应付其他领地的觊觎而不是开疆拓土和改善民生上，作为一名帝国人，各位难道不为此觉得心痛，觉得羞愧吗？当年太祖皇帝立国时的雄心壮志，是不是我们早就给抛到脑后去了？”

    “唉，二少爷说得有道理啊。”几名征战多年的老兵跟着发出叹息，杨希恩这一句话直指了他们胸中的无奈，天下有几个男儿没做过这样的梦呢？

    “这份心痛和羞愧，早在我年少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外出求学归来更是让我感慨颇深。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正是因为帝国太大了，我们不相信有人有胆量入侵帝国才会变得如此轻率，可是当年德意志人连破帝国十二道防线直逼都城连皇帝都落荒而逃，定远府首当其冲却是躲在滇州连还击都不敢，就让人想想都觉得羞耻，我们是为帝国守国门的人啊！”杨希恩痛心疾首地长叹不已，“细究起那场史无前例的大败仗的原因，的确有德意志人开发出跨时代科技的因素。然而帝国那些年也没有停止自己的科研，为什么研究出那份技术的人不是我们而是南方人，要知道帝国比他们大得多人口也多得多，论物产论教育论人才都理应是我们保持领先才对，结论是什么，我想已经不言自明了。”

    内乱，如今再愚蠢的人也能明白杨希恩的矛头指向哪里，可是这内乱已经几乎成为刻印在帝国人基因里的事物，他们这些地位卑微的大头兵又能怎么样呢？

    “我只是个士兵，我说出来的话又没人听，我能拿上面那些大老爷怎么样，是吧？”就像能通读人心一样杨希恩替士兵们把他们要说的话直接讲了出来，“就是因为人人都这么想！都这么盲从地追随着不合理的命令盲目地执行，帝国才会沦落为今天这副破落样子！还有一句古话，那是南方人说的，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听我说话的各位心里头抱怨着自己站错了队，抱怨着自己怀才不遇，抱怨着领袖不能把他们带入辉煌的时候，心里面可有一丝一毫身体力行的想法，可有用自己的力量去将世界改造成自己心目中样子的打算？或者用你们可能都不太愿意直接说出来的俗话，你们想不想升官发财，想不想出人头地？你们是军人，军人出人头地靠的不是逢迎拍马，靠的不是熬年头拼资历，一个个贪生怕死满心想找个安全的肥差，军功那是要用命换来的，懂吗？！”

    “……”屏幕前人头低下了一片，士兵们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默然不语，从来没有一个长官用这么简明直接的话语斥责他们。

    “唉，帝国这些年来就是这个风气，我天狼军虽然还保留着戍边军队的传统，被沾染到也不能全怪你们。”杨希恩无奈地摇摇头，“但是既然我现在执掌天狼军的军务，我就不会容忍这股武不思战的歪风邪气继续在天狼军里流窜下去。以前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曾经与我为敌都是过去式，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只要我杨希恩还执掌天狼军一天，军中一切晋升全都只看一样东西，那就是军功！出身也好才能也好，拿不出军功来全都只是无用的装饰品，这世上含着金汤勺出生却胡作非为如镇远叛逆拿赫者有之，自恃高才却投机钻营为虎作伥如前陇州总督张灵虎者也有之，那些人只能成为我们天狼军的刀下鬼而永远没资格成为我们的一员和我们并肩而立，都懂了吗！？”

    “是！”杨希恩这一番豪言听得本来心灰意冷的士兵们热血沸腾，用不着谁去煽动也不在乎自己的声音能不能被杨希恩听见，所有不甘心自己这辈子就这么算了的人全都齐刷刷地发出了吼声。

    “好，我相信你们。”杨希恩在舰桥上也听见了同样的吼声，那些声音发自于全体舰桥官兵和舰队提督李定勋本人，“接下来发布舰队命令，本舰队从即日起接管对益州的边防，别瞧不起这区区的防御任务，如果你们受不住这个星门我和我的远征舰队全得被困死在镇远府那边，你们的责任重大。也正因为责任重大，我才会亲自站在这里和你们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告诉你们我是什么样的人我需要你们怎么做事。现在我的话说完了，该由你们来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需要我是个怎样统帅，想跟我直接说点什么的人马上联络你们自己的长官，是一舰之长也好，刚入伍的列兵也罢，只限今日今时我允许你们畅所欲言，以后你们就只能遵守我的命令，所以最好抓住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