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时间,偌大的院落,便只剩下百里奚一人,他独自坐在树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思绪沉沉。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丽而窈窕的身影走了过来。
百里奚听到有响动,便立即道:“这么快就拿到酒了?”
说着,他偏头看去,就见轻衣缓缓朝着他走来。
看了眼地上的酒瓶,轻衣不禁蹙眉,懒懒道:“看来你是喝了很多酒。”
“哈,有些睡不着而已。”百里奚摸了摸脑袋,笑着回道:“小轻衣,你怎么来了?”
他说的极为随意,好似一如往常一般,看的轻衣不禁眉头紧锁:“百里奚,你不必强撑。”
分明是自责,是担忧,分明这几个昼夜来,他不眠不休,不敢掉以轻心。可是,百里奚却硬是要故作没心没肺的模样,惹得他人不悦。
百里奚闻言,不由微微愣住,随即他扬起一抹笑来,眸光落在不远处的伊豆烛火上,淡淡道:“我师父曾说过,当你犯了错,遇到困难,一味伤心自责是没有丝毫用处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及时补救,用行动来解决一切。”
“我努力做到师父所说的,努力告诉自己,为今之计,自是以找到师父为主,可三天了……”百里奚低声一笑,有些自嘲的意思:“我找不到师父,不知道她的生死,更做不到若无其事。”
他努力去做苏子衿口中的坚毅之人,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心中的压力随之也越来越大,不仅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且还因为……他不想,也不能失去师父!
轻衣闻言,素来慵懒冷淡的脸容,终于温和了起来,她缓缓坐到百里奚的身边,安慰道:“百里奚,你该知道,苏子衿不会有事,若是要杀的话,那些人就不会费那么大的功夫来劫持她。”
难得的一次,轻衣对百里奚,竟是如此的心软。
百里奚见此,倒是不像以往一样咋咋呼呼,只笑了笑,就道:“你说的确实不错,只是这件事总让我觉得蹊跷,若是那背后之人不止要杀师父,还想折磨她呢?”
他的师父啊,傲骨楚楚,曾经张扬艳丽,虽如今与往日不同,但有些东西刻入骨髓,如何能移?
有时候,比起死,折辱更是令人痛不欲生,而他最担忧的,便是这样的情况出现。
“相信阿言。”轻衣看向百里奚,语气笃定道:“我觉得,他已然有了方向,大抵不久就会将苏子衿带回来。”
苏子衿失踪这几天,司言虽也心中焦急,可比起任何人,他都显得沉稳而冷静,若非已经有了方向,想来他是很难做到这般地步。
毕竟司言,是这样的欢喜苏子衿。
百里奚闻言,却是没有说话,想了想,他才道:“战王妃还好么?”
“解铃还须系铃人。”轻衣回道:“如今先用药将养她的身子,等到苏子衿回来了,那病也会随之痊愈的。”
战王妃的病,归根结底,其实是心病,大抵这一次,她当真是害怕极了失去苏子衿,所以突如其来的便病倒了。
百里奚闻言,竟是破天荒的神色认真,道:“多谢你了。”
这一句谢,听的轻衣有些愣住,有些失笑,她道:“百里奚,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要说的话,也与我有关。”
这件事情,也算是因她而起。当时要是她不上当,百里奚便不会四处找她,最后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终归来说,也是有她一份责任的。
只是她与苏子衿并没有那么深的情谊,故而如今,她也不像百里奚这般自责的厉害。
百里奚闻言,心中不由感叹起来,他心中欢喜的姑娘,果然是心善而温柔的。
“不是你的错。”下一刻,百里奚便立即便凑上前,道:“都是我的问题,轻衣,你不要自责。”
他说的极为认真,一副生怕轻衣自责难过的模样,看的她不由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彼时月色刚好,气氛微醺,看的百里奚有些痴痴然起来,就连轻衣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少主,你要的酒!”然而,就在这时,彼岸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打破了这气氛的暧昧。
百里奚脸色一黑,转身便朝着彼岸翻了个白眼,显得很是不愉:“你他娘要老子的命啊,不知道老子受伤了,不能喝酒吗?”
彼岸:“……”
少主,不是你命令我拿的吗?!
……
……
两日转瞬即逝,这一天,禁卫军依旧在四处搜寻苏子衿的下落,甚至于一行人,已然找到了城郊。
夕阳就要落下,一声惊叫自御书房内传来,与此同时,一道暗影划过天际,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公公护在昭帝身旁,正惊叫着`有刺客,护驾’。
正是时,雕花木门被破开,一瞬间,周围气息冷凝下来。
那为首的青年,一袭清冷白衣,面容秀美而冰寒,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上前一步,他不卑不亢,沉声道:“陛下,臣救驾来迟了,望陛下恕罪!”
“阿言?”昭帝蹙起眉梢,显得异常镇定:“你怎会在这里?沉乾呢?”
昭帝的周身,一向是沉乾在保护着,故而一看见进门而来的是司言,他便深觉奇怪。
“陛下,”高公公看了眼司言,便低声道:“沉大人午时左右便差人与奴才说了,他府中幼弟重病,今日暂且与宋大人换下守岗的时间。”
宋江,宋大人,自然便是昭帝的右臂了,他和沉乾素日里轮流守卫,是最常跟在昭帝身边的。只是比起沉乾的沉稳,宋江显然要要木讷愚钝一些。
听着高公公的话,昭帝便顿时回忆起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今日公务许多,他一时间便抛之脑后了。而高公公之所以没有提及是昭帝忘却,自然便是因为,帝王的错误,哪怕是揽在作奴才的自己的身上,也不能够随意说出口。
想了想,昭帝脸色一沉,便问道:“宋江那家伙呢?给朕叫过来!”
昭帝这口气,显然便是要问罪了,高公公一听,便称道:“是,陛下。”
说着,高公公便很快走了出去,一时间,除了昭帝和司言以外,御书房内便只剩下几个太监和宫女,还有便是司言的人。
“阿言,”昭帝看向司言,语气冷厉:“你立马带人,将皇宫给朕翻一遍,朕倒是要看看,这一连两次的刺客,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陛下”司言闻言,立即上前,拱手道:“臣已然安排下去,严守宫门。”
昭帝闻言,点了点头。这样一来,便没有任何人可以出入皇宫了。
说着,司言便看向身后的落风,吩咐道:“你们几个留下来保护陛下。”
“是,爷。”落风等人闻言,齐齐朝着司言拱手。
于是,很快的,司言便领着一大批人,离开了御书房。
随着禁卫军的四处搜查,整个皇宫被密密麻麻的围的满满,大抵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只苍蝇也无法飞的进来。
而与此同时,某个昏暗的地域内,苏子衿依旧是不知昼夜,兀自吃着眼前的饭食。
对面的楼霄彼时正满眼情意的盯着她,尚且不知外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苏子衿被看的有些食不下咽,便淡淡道:“摄政王可否不要盯着子衿看?”
说着,她抬起眼,素来璀璨的桃花眸底,幽深而冷凝。
“丝丝,”楼霄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只管吃自己的,莫要在意,可好?”
三年的分别,他自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她。
“莫要在意?”苏子衿缓缓勾起一抹笑来,倒也不生气,只将手中的筷子一放,便弯唇道:“若是一只曾经咬过你的恶犬如此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可否食之下咽?”
恶犬……楼霄在她眼中,何止是恶犬这样简单?她对他的恨意,从没有消减过,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没有!
“丝丝,我知道你恨我。”楼霄心中一痛,便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容。然而,苏子衿却是偏过头,眼底闪过不为人知的厌恶。
楼霄见此,倒的不恼,只收回手,邪魅的脸容有一缕笑意浮现:“丝丝,你越是恨我,便越是证明你心中有我。”
爱一个人,恨一个人,在楼霄看来,其实不外乎两个极端,而这两个极端,便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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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这章的标题叫不轨,嗯,小可爱们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