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绿的茶水被倾倒出壶口,在茶杯里盛了翡翠般漂亮的一杯。
姜月下端起来喝了一口,还没品出味道来,便听对面的老头平静地开口问话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那两位同学了吗?”
姜月下一愣,眼下茶水抬头看他,有些狐疑:
“你不是要跟我说大事的吗?”
老人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扎起来的胡子:
“我好歹也是四海学院的校长,在拜托自己的学生去做某件大事之前,当然要先了解一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他笑呵呵的道:
“如果是一个肆意妄为滥杀无辜的人,我又如何能托她去办大事呢?”
“怎样才算是无辜?”
“就是毫无被杀的理由,却被确切杀死了的人们。”
姜月下缓缓眨了一下眼,脑中浮现出秋水镇那个燃烧的地狱,眼中也仿佛重新被那火光染得通红亮丽。
她啊了一声,淡漠而恍然:
“原来这就是无辜啊。”
她抬眸看向校长,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杀气,黑白分明:
“第一个人,姜凤染。”
她歪了下头,眼眸透着无机质的冷,如同死物:
“为了阻止我来到四海学院,也为了毁掉一份婚约,派人烧死了一百二十一个从未与她见过面的人,我所生活的地方沦为一片火海,一只鹦鹉都没能活下来。”
校长怔了一下。
姜月下继续道:
“第二个人,武兰依。”
“为了拿到四海学院的入学名额,企图派人杀死另一个正当赢得名额的人的母亲,好以此阻止他来到四海学院,虽然没有得手,但却让那位母亲陷入了濒死状态。”
少女把脑袋摆正了,一眨不眨地盯着校长,几乎是喃喃地道:
“这么说起来,就算把错怪罪到四海学院头上,这些已经死去的和差点死去的人,始终都是绝对‘无辜’的呢。”
“我很遗憾。”
校长双手叠在胸口上,对她微微低了低头。
虽然话是这么说,他的语气却并无太多波动。
抬起头来,依旧是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姜月下,他开口道:
“所以,你是为了这些人,才想要杀掉她们的吗?”
“有什么不对吗?”
“在四海学院,你是不能动手的。”
姜月下沉默下来。
她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毫不掩饰的疏离与愈加浓重的漠然从眼底透露出来。
她困惑道:
“为什么?”
“这是规则。”
校长微笑着说:
“四海之内,除了是正规的各种比赛,学生之间不得自相残杀。”
“若学生之中有残杀无辜之人呢?”
“那也会有学校的规则来处理。”
“怎么处理?”
“一经查实,可以开除,若真的罪大恶极,校内自有组织会杀掉他们。”
“那就杀。”
“杀谁?”
“姜凤染和武兰依。”
“杀不得。”
“为什么?”
“你没有证据。”
“我就是证据。”
“你不是。”
校长微笑:
“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相信你是我的个人选择,但你需要更多,更确切,更完美无缺的证据。”
姜月下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