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求于正北盟吧。”
暮色也全然没于了西山,另一头一弯眉月渐至东上。
柳双离望着已爬上半山腰上一弯眉月,顿了半晌,笑道:“不是为了救我,那许大哥今晚冒险上来,究竟为的什么呢?确定我的安全?”
许震晟一笑:“跑腿,传消息。”
让许震晟这号人来跑腿,真有些大材小用了啊。
柳双离咧嘴一笑,伸出一手:“信呢?”
许震晟自怀中摸出了一封信来,轻轻一个弹,即落到了柳双离的手中。
柳双离拆开信来,又至怀中取出药水,滴在信上,借着初升的月光细细看着,边看着面上边渐渐露出了娇羞的笑容。末了才说道:“许大哥几时要回信?”
“柳姑娘几时能给?”
“最多半个时辰。”
“好,我在这里等着。”
柳双离收好信来,想了一想,突的又问道,“许大哥对九年前那声战役中,蓟北一部的战况,了解多少?”
许震晟微一沉吟:“因蓟州自来和韩府关系不大,所以我们了解不多。”
柳双离双眸紧盯着许震晟,似有疑惑:“真不了解吗?”
许震晟郑重的点了点头:“是了解不多。”
柳双离张了张嘴:“那对陈帆陈大哥畏罪出逃这事呢,韩府有了解吗?”
许震晟摇了摇头:“对于蓟北一部当年之事,韩府并未花大力去查,这之中也包括陈帆当年的遭遇,我们真了解不多。”
柳双离双眼盯着许震晟,许久见许震晟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才收回紧盯着的目光,转而问道:“那对蓟北一部败军在此落草为寇这事,你们原就有知道吧?”柳双离又问道。
这一次许震晟没有摇头说不,而是给了个不小的信息:“当然,之前就有耳闻,知道京北芒山上的土匪就是蓟州败军,也知道他们和阎罗店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柳双离一惊不小:“阎罗店?他们和阎罗店有什么关系?”
“具体关系不清楚,但关系匪浅是肯定的。”许震晟觑眼回道。
“怎么会,”柳双离不由的后退一步,“陈大哥他们怎么会和阎罗店有关?”
“说到这个阎罗店,早就盘织遍了整个大周北境。”许震晟微敛眉头道,“而柳姑娘之前也有接解的。柳姑娘可还记得,三年前在山西境内,你和太子殿下在逃出蒙人追杀的那场大火后,碰到的那几个劫匪?”
柳双离身子不由的一颤,愣了半晌才答道:“嗯,记得。他们当时不是被你和李大哥一招毙了命吗。”
关于这事,柳双离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韩府这几个护卫的狠辣,是她第一次被亲眼所见的惨景给吓到。而也正因为那晚她被吓得不轻,惊惧中不顾一切的冲跑出去,才致使追赶她的秦思扬不慎掉进了地洞,才得以在地洞中结识了关尽管大哥。
真是太过于机缘巧合了,柳双离回想起来,她和秦思扬相伴流浪的这两年中,总是在这么一次一次的机缘巧合中,认识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有苦有甜,只有在碰到关大哥之事所见的那个,是那么的无力又血腥。
就见许震晟微点着头:“那几人原也是大同的军兵,大同之难后流落山头,也跟着阎罗店有关系。”
“这——”柳双离一惊之下,随之默然,迎着山间晚风,静听着许震晟下面的话。
“听言阎罗店的人那会也想拉上正北盟的,只是正北盟的当家人张成忠不愿与这些杀手扯上关系,才自成了一家。”
“张盟主是好样的,”柳双离由衷的赞道,“许大哥你以为呢?”
“确是好样的,”许震晟亦是赞同而道,“不单我,三公子也是这般认为的。想来那年北境边防接连战败,宣化、蓟州和大同皆有军兵流落为寇,结果虽宣化一部的军兵最为惨烈,却所连成的正北盟却最具成效,也最得江湖称道。”
柳双离点点头,略一思忖又道:“大同的,我记得配州的宋爷原也是大同军兵,他,嗯,他也跟阎罗店有关系吗?”
“宋广孝吗,没听说他有。”
“哦,这就好。”柳双离放稍宽了心。
许震晟双眸眨了一眨:“柳姑娘很在意宋子孝吗?”
柳双离谦谦的一笑:“宋爷毕竟对我恩。”
许震晟闻言,轻点了点头。
晚风清凉,眉月已近了中天。
柳双离一声抱歉,转至屋中去写回信。
屋中的莲儿,还因着迷香的关系处在沉睡中。
许震晟兀自站在月光下等候。
不到半个时辰,柳双离即走出了屋子,递给了许震晟一封密封好的信笺。
许震晟收好信,鞠躬向柳双离行了一礼。然后一个转身,向山下飞跃而去,转眼即成了一个黑点,没于夜色中。
迷香的作用,仅在让入睡了的人,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没有任何负作用。所以对于习惯早睡的陈帆来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被迷香了两个时辰。第二天一早醒来,但觉精神保满,一切如常。
如许震晟传来的消息,这帮子土匪知晓了正北盟所在,但因正北盟的人不来要人,他们也就只好自己把人送过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