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弓弦,隐藏在箭筒里如死神獠牙般可怕的箭矢在阴暗中窥测,修长素白的手指轻轻扣动机括,虽然力道并不足以发射出箭矢,那轻轻的动作却让许多人心跳加速。
无法想象,安德烈公爵如果死于这样的游戏...而且或有意或无意地被克莉丝汀夫人杀死,樱兰罗帝国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克莉丝汀夫人妩媚的笑容和托拜厄斯夫人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安德烈公爵不知道是应该感谢托拜厄斯夫人的关心和紧张,还是对她面对克莉丝汀夫人处处落在下风表示不满。
在任何人眼里,托拜厄斯夫人都没有资格和克莉丝汀夫人相提并论,能够在克莉丝汀这个名字附带的光环下,不至于暗淡无光的不过是樱兰罗帝国最靠近加布里尔三世陛下的那几位。
曾经有位玛吉斯夫人,属于奥斯顿的妻子,或者能够和克莉丝汀夫人在容貌和气质上一较高下,只可惜她已经死了。
托拜厄斯夫人没有希望帮助名媛贵妇们从伦德男人们心里降低克莉丝汀夫人的地位。
安德烈公爵想起了拉芙玲女士小说中的一段话,每一个男子全都希望有这样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这样的女人会至少有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鼻腔里流出来的污血,白的依然是静寂夜空洗涤心灵尘埃的如水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嘴角沾染的面包屑,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赤色痣,
克莉丝汀夫人对安德烈公爵意味着什么?当她把盖文连弩对准了他时,安德烈公爵不得不接受现实,这个女人,既不可能是他的红玫瑰,也不会是他的白玫瑰,她是缠绕在他脖子上色彩斑斓的毒蛇,状若亲密地在他的脸颊上吐着舌,却让人艰难于呼吸,被随时可能死去的威胁折磨着。
克莉丝汀夫人依然在微笑,仿佛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调节气氛的玩笑。
她拿着连弩迅速扫过已经放弃的几位,指着尚未轮到的除了陆斯恩的另外两位,"你们是不是也准备放弃?"
这两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安德烈公爵可以状若轻松地面对,很有可能是因为公爵殿下敏捷的身手可以帮助他在瞬息间躲开,这两位明显养尊处优不再适合上马杀敌的军方大员却没有这种底气。
"很好,那么游戏只剩下两位玩家,如果足够幸运的话,这个游戏还可以进行五次...最后一次才分出真正的赢家。这不是太麻烦了吗?"克莉丝汀夫人望着安德烈公爵,隔着长长的赌桌,夫妻间的对话有着符合他们现在距离的淡漠。
"夫人,你难道有什么建议可以迅速结束这个游戏吗?"安德烈公爵漫不经心地道,他可以感觉到克莉丝汀夫人正像刚才在赌池里逼迫坎斯拉夫伯爵屈服一样逼迫着他。
"是的,既然是如此刺激而好玩的游戏,就应该更简单直接。"克莉丝汀夫人站起身来,款款走向安德烈公爵,在他身前随手一甩,将箭筒甩出来,拿起赌桌上原来被安德烈公爵拿出来的另外五根箭矢中的四根,塞进了箭筒,拍上箭筒归回原位,手指拨动着箭筒发出更加清脆的哗啦啦声。
刚刚清醒过来的杰拉尔德来不及因为他的晕眩而羞愧,看到这一幕本已经苍白的脸色完全没有了血丝,其他人也差不多,众人隐隐明白了克莉丝汀夫人的意思。
"这里只有一个位置,一次就可以决定胜负。"克莉丝汀夫人丢下连弩,"陆斯恩,这样可以吗?"
陆斯恩环视一圈,面对着各色各样的眼神,狭长的眼帘上挂着无所谓的神情,随意地点了点头。
"你呢,公爵殿下。"克莉丝汀夫人转身面对着安德烈公爵,颇为期待。
安德烈公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问道:"谁先谁后?第一个玩的人有六分之一的机会胜利,而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因为第一个人有六分之五的几率死去,而不冒任何危险地拥有六分之五的几率胜利。当然,如果第一个人很幸运地活了下来,那么第二个就会百分之百地死去,似乎也说不上占了优势。我的夫人,你提出这种游戏方式,想必也可以找出最公平决定先后的方法吧?"
"公爵殿下,你错了...提出这种游戏方式的是你,不是我。但是既然陆斯恩代表我来玩,我自然有权力来提出一点改进意见,你提出游戏方式,不能规则也由你制定。怎么样,陆斯恩已经同意了?很显然他并不在乎谁先谁后...我想他已经有资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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