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斯拉夫家族经营的弗赖堡,在黑森林巴登地区建立以来,最大的一场投注对局,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克莉丝汀夫人的咄咄逼人,坎斯拉夫伯爵的退让,犹如一场精彩的表演,比欢乐贝莉上空秀更让人震撼。
随意赋予一枚一个金币的筹码一万金币的价值,随意压迫一位位高权重的伯爵屈服,随手抛弃了一万金币的赌注,这样的一个女人,站在费赖堡赌池的中央,挽着她身旁的那个男人,面含微笑,却让人觉得她遥不可及,无力仰视。
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已经照面,克莉丝汀夫人自然没有继续在这里玩乐,或者径直离去的道理。
她也没有办法在赌池里继续投注,再沉迷于对局的赌客们也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在赌池中,最让人尊敬的不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也不是一掷千金的豪阔富绅,而是像克莉丝汀夫人这种玩得起,也放的下的玩家。
看着沿单螺旋梯走上二楼的那对男女的背影,坎斯拉夫伯爵握住了莱昂内尔的手。
莱昂内尔身体一僵,额头渗出冷汗,却觉得坎斯拉夫伯爵把什么塞到了他手中。
看到坎斯拉夫伯爵的身影跟随在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身后走上了楼梯,莱昂内尔在角落里摊开了手心,是一把细碎的粉末。
这是轮盘上那颗珠子,成为了坎斯拉夫伯爵倾泻怒火的替代品,莱昂内尔双目无神,居然将这把粉末灌进了嘴中,这个女人是谁,能够逼迫得坎斯拉夫伯爵如此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到必须委曲求全的地步?
费赖堡的二楼,专为赌场里的贵宾客户开房,和一楼人声鼎沸的喧闹场景截然不同的是,二楼十分安静,走在可以看到楼下赌池热闹场景的廊道里,经过一个个房间,紧闭的房门,让人无法得知里边都是一些什么人。
也可以说,无论在费赖堡的贵宾间里做什么,外人也无法得知,这里的安全性和隐秘性,只怕不亚于米兰银行的保险柜。
有古斯塔夫庄园这个后台,坎斯拉夫家族的骑士压阵,极少有人能够在费赖堡惹出麻烦后还能安然离开。
坎斯拉夫伯爵混若无事地和克莉丝汀夫人闲聊,说些黑森林巴登的风物,像一个合格的主人一样热情接待尊贵的贵夫人。
"你一定要享受下喀拉凯拉浴场,那里的温泉可是伦德名媛圈子里最受推崇的地方,艾德文娜和奥萝拉经常去那里...当然,我会为夫人事先驱逐闲杂人,让你静心享受。"艾德文娜是坎斯拉夫伯爵的妻子,奥萝拉是他第二个女儿,坎斯拉夫伯爵如此不动声色地向克莉丝汀夫人表示他的亲近。
"伯爵有心了,喀拉凯拉浴场久闻大名,但是一直没有胆量进去。"克莉丝汀夫人没有拒绝,喀拉凯拉浴场禁止着泳衣,男女同池的规矩,引诱了许多心怀各种心思的女人,却也拒绝了一些像克莉丝汀夫人这种绝对无法做到在陌生人面前裸露身体的矜持贵妇。
坎斯拉夫伯爵并不担心这种有些蛮横地要求占据整个喀拉凯拉浴场的行为,遭人怨怒,伦德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让贵族们享受特权。
廊道的尽头,托拜厄斯夫人和安德烈公爵站在一起,他的身侧有几位军方大臣,这些人无一不认识克莉丝汀夫人,其中一些更是受到了克莉丝汀夫人出谋划策的军部改案的好处,是近些年提拔上来的高层将领,面对着克莉丝汀夫人,都表现出了一份应有的敬意。
看着自己部属的表现,安德烈公爵似乎并不觉得这样减弱了自己的威信,很以克莉丝汀夫人为荣的表情,微笑着颇为拥有这样的妻子而自得。
"夫人,玩得开心吗?"安德烈公爵将手中的另一只酒杯递给克莉丝汀夫人,笑着对陆斯恩道:"在黑森林巴登酒店开好房间了吗?太晚了,不要再送夫人回去了。"
"是。"陆斯恩点头答应,同样保持着面对主人谦恭有礼的姿态。
陆斯恩并不觉得安德烈公爵这句话里蕴含着别的什么味道,他相信克莉丝汀夫人绝不至于让安德烈公爵发现行踪。
克莉丝汀夫人想起在酒店里发生的一幕幕,心中一阵情绪莫名流转,状若无事地看了一眼陆斯恩,举起杯子对安德烈公爵道:"修斯坦尼顿还留在埃尔罗伊宫,你可要好好照顾托拜厄斯夫人...托拜厄斯夫人,安德烈这个伴游还算合格吗?黑森林巴登可玩的地方可不止费赖堡,坎斯拉夫伯爵一定会很乐意充当导游。"
"谢谢你的关心。"托拜厄斯夫人没有想到克莉丝汀夫人会主动和她说话,有些紧张,她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让克莉丝汀夫人独自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却无法像克莉丝汀夫人这样热情而不失身份地对答,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多说几句话,分散那种随着这位夫人的到来而产生在心头的压迫力。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继续和托拜厄斯夫人客套的意思,微笑着和其他人说着话。
说话间,一行人步入了费赖堡装饰的奢华的贵宾室。
同样出自曼努埃尔的手笔,他一反巴洛克装饰风格在色彩和纹理上的多变华丽,用最简单沉重的黑色,和极致简约的装饰线条调配着房间里的一切,闪亮如镜的黑色鄂多斯花岗岩石,烟灰水晶吊灯的光线浓烈璀璨,落在各处却并不炫目,被整个房间的色调巧妙地淡化,一张可以应用搭配各种赌具的流绒赌桌放在最醒目的地方,一位身着端庄晚礼服的女荷官如雕塑一般保持着最优美的姿态,露出整洁干净的笑容。
"刚才在玩什么呢?"克莉丝汀夫人明知故问,赌桌上的轮盘显示刚才这里也是在进行着轮盘赌。
这也是费赖堡第一次出现了赌池里的对局金额超过贵宾间,当莱昂内尔派人来这里通报坎斯拉夫伯爵时,也因此而吸引了坎斯拉夫伯爵,他当时可没有想到樱兰罗帝国除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这个帝国最富裕的女人,还有哪位贵夫人有如此魄力和手笔?
不是觉得克莉丝汀夫人没有这样的能力,只是绝少有人会想到克莉丝汀夫人会走进费赖堡,这位夫人给人的感觉总是一位过着优雅生活,鉴赏着艺术品,沉醉于经纶学术之中的女人,不应该出现在费赖堡。
这样的形象,让人心生仰慕,却缺少真正因为她而生的敬畏。人们仰望她所能拥有的权势,也只是因为她烈金雷诺特家族的姓氏,而非她本身。
那样的情况,显然不是克莉丝汀夫人所需要的。
"和夫人刚才玩的一样,本来我们都已经没有太大兴趣了,但是刚才看到夫人的气度和魄力,也让我们有些动心,玩,不就是要玩的这么精彩吗?"安德烈公爵随手捞起一把筹码,这里玩的可也不小,筹码没有具体的面额,这种筹码只会出现在贵宾间,由赌客们自己定面额,每个筹码至少代表着一个金币,甚至是十个,百个。
"怎么样,一起玩一把?"陆斯恩来开椅子,克莉丝汀夫人坐了下来,眼神扫过全场,发出了邀请。
克莉丝汀夫人的邀约,当然会有人凑趣,聪明人并不只有一个坎斯拉夫伯爵,谁都很清楚如今的形式,现在克莉丝汀夫人身上最耀眼的可不是公爵夫人这个头衔。
陆斯恩站在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后,环视一圈,发现非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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