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巴登有移步换景的说法,即使是寒冷的冬日,在夜色的笼罩下,也是如此。
走出酒店,就可以看到竖立着六十三根苍灰色大理石柱的列恩普特广场,沿着一路青草郁郁点缀着小喷泉的索菲路左边的小街,经过一个名为罗思登的小广场,广场上有两家礼品店,这里销售着标价极其昂贵的礼品,站在礼品店门口,可以看见上山的石阶,石阶上的左面是佛吉尔七区政务大楼,往左转是集市广场,这里有来自樱兰罗各地的特色小商贩,大红的铁兰罗铁骨风筝,常燃的夜明灯,还有樱兰罗南海岸的特产大贝壳,以及一些能够以假乱真的史前生物标本。
罗思登小广场的南边是修道院教堂,游人能在这里看到许多刻功精致堪比名家作品的雕塑,在这座哥特式教堂后,便看到了巴洛克式风格的费赖堡赌场,一如许多巴洛克建筑,费赖堡赌场有着简洁端庄的外观,从那半开的大门里就可以看到奢华堂皇的厅堂,许多厅堂依然保留着巴洛克风格城堡的式样,穹顶彩窗,天花板上,立壁屏风上,随处可以看到色调雍容的油画彩饰。
当陆斯恩和克莉丝汀夫人走到费赖堡门前时,早已经不见安德烈公爵的身影,陆斯恩也不清楚克莉丝汀夫人是看到了安德烈公爵,还是纯粹的只是来游玩,像寻常带着女伴前来的游客一样,让克莉丝汀夫人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厅堂。
侍者躬着身子接下了陆斯恩的礼帽,跟在他们的身后,费赖堡的服务特色在于,只要客人不反对,任何一位第一次来赌场的客人,都可以得到一位侍者的专属服务,帮助兑换筹码,介绍玩乐项目等等。
"这里的设计不错,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克莉丝汀夫人看着廊道上方雅致的古典吊灯,一派金碧辉煌的气派,并没有夏洛特庄园的恬静悠远气质,却非常符合赌场的环境,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侍者刚想回答,却见克莉丝汀夫人看着她身旁的男子,心中一想,莫非是看错了,这位先生竟然是熟客?
"应该是曼努埃尔,巴洛克艺术之父贝尔尼尼的后代,他完美地继承了祖先的艺术天赋,如今他已经是多米尼克大陆最著名的巴洛克风格建筑大师,费赖堡虽然历经数代装修,但是这最近的一次,显然是出自曼努埃尔之手。能够有这样大手笔请曼努埃尔操刀,费赖堡背后的主人,不简单啊。"陆斯恩笑道,感觉着身旁女人一如既往的自然优雅,她绝对不是那种脆弱到会让内心的包袱压垮的女人,她的脆弱和哭泣,永远不会暴露在公众眼前,人们看到的,只是一位犹如女神的端庄贵夫人。
"曼努埃尔?倒是可以考虑他。"克莉丝汀夫人突然说了一句让一直留心倾听的侍者茫然不解的话。
陆斯恩也点了点头,在他展示给格兰姆耶的所谓"真正的大预言术"里,那未来圣格吉尔教堂就是由曼努埃尔建造,这个小小的细节,此时虽然不会再被格兰姆耶所在意,但陆斯恩也愿意补下这个可能出现的小漏洞。
圣格吉尔教堂的建立,可以说是新教廷的第一件大事,克莉丝汀夫人就算不会完全把心思放在这件事情上,但是依然有权决定设计者。
相比哥特式风格的教堂,巴洛克风格更适合一个新教廷的牧首教堂。
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有能力在她的感情之外,冷静地处理繁琐杂碎的事物,而不至于互相掺杂着不适宜的情绪。
克莉丝汀夫人就是这样的女人,虽然此时她对陆斯恩有太多疑惑,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说那样的话题?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完整的快乐,那怕只是那时候的敷衍?这是一种诚恳的态度,还是一种虚伪的推脱?
看着他嘴角微微上翘的模样,克莉丝汀夫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沉醉的光泽,他终究将罗秀看得最为重要,既然如此,当自己分去了原本应该独属于罗秀的幸福时,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克莉丝汀夫人这么想着,那颗心却并没有如她所认为的那么平静安宁。
"两位客人,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费赖堡的提供的欢乐项目吗?"侍者看到两位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适时插话。
他的机灵,为他赢得了一枚银币的奖赏。
这样的奖赏并不算太丰厚,许多在这里暴富的人,往往甚至会一出手就是金币,只是这位侍者所接待的人,显然没有心情在他面前展示豪阔。
"两位尊贵的客人,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费赖堡的招牌节目,欢乐贝莉上空秀...这是费赖堡最受欢迎的节目,上演已经近二十多年,虽然并不如奥斯瓦尔多的歌剧著名,却也是众人钟爱的节目,多达两百人的表演团队,身着蒂凡尼珠宝工坊打造的头饰,维纳多银色大厅的歌舞表演方式,最强大的阵容,最具有震撼力的演出,正是她的魅力所在..."侍者滔滔不绝,表情有些夸张,却不容易让人心生厌烦。
"等等...你说上空秀?"克莉丝汀夫人问道。
"是的,正如夫人你所知道的,上空秀就是上半身无遮掩的表演,在欢乐贝莉的表演中,身材优美的女演员在抬起她们修长的双腿跳舞时,上半身是裸露的,如果你对上空秀比较反感,我想你也不会喜欢贝拉吉欧水上剧场,在近六百万升的池水上表演,比欢乐贝莉更富有创意,也更壮观,真如她的名字最后一个音节,人们都会惊讶地张大了口,做出O的嘴型,这就是她的名字来源...很可惜,她也是一场上空秀。"侍者非常遗憾地道,他的眉毛倒垂下来,好像很沮丧的样子。
侍者小小的风趣,惹来了克莉丝汀夫人一个微笑,虽然没有得到打赏,却已经让侍者很满意了。
克莉丝汀夫人并没有说在意不在意这种赤裸身体的表演,深知她习惯的陆斯恩又问道:"还有其他表演吗?"
"当然还有...费赖堡永远不缺少欢乐,克林特先生精湛的舞姿,低沉温柔的嗓音一样让人难以忘怀,风趣的丹尼先生能够模仿超过百位的著名人物,包括艾格博特先生,他可以像艾格博特先生一样高喊着教皇...咳..."侍者即使止住,新教廷的建立这里也流传到了消息,这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宗教肆无忌惮地攻击了,他很自然地掩饰过去,"那是很有趣的事情,蓝斯先生的魔术结合马戏团的杂技同样非常吸引人..."
"谢谢你,我想我们知道如何选择了。"陆斯恩再次打赏了侍者一枚银币,拒绝了他的继续服务,和克莉丝汀夫人一同去观看表演。
侍者始终没有介绍费赖堡的赌场,这也是费赖堡的规矩,让客人自由选择,但绝不推荐赌场娱乐...虽然来这里的客人九成九以上是冲着赌场来的。
克莉丝汀夫人在陆斯恩的陪伴下,欣赏了一下欢乐贝莉,那些女演员纵然没有克莉丝汀夫人的身姿,但那匪夷所思灵活的身体,总让人浮想联翩,虽然旁观者都是衣冠文雅的绅士淑女,但是也依然有人忍不住看到那抛起的乳浪发出尖叫,只看得不久,克莉丝汀夫人就拉着陆斯恩离开,那个水上秀就更不会去看了,据说被水打湿了衣衫的演员们,衣物几乎透明,仿佛是完全赤裸着身体。
最后克莉丝汀夫人和陆斯恩走进了赌场,这里有各种各类的赌博,赌场里人声鼎沸,竟然比那大剧场表演的高潮时还要热闹几分,许多人在面红耳赤地挽着袖子高喊,他们显然忘记了自己在走进这扇门前可还是个风度优雅的绅士。
喧闹的空气中是让人难耐的浮躁,大吊灯的光芒溢彩四射,四周壁挂的水晶募捐箱里满是黄橙橙的金币,荷官的吆喝声充满着诱惑,让人眼花缭乱的赌博方式,新奇的玩法层出不穷,费赖堡赌场里流动着的是上流社会中穷奢极欲的浮华,高高在上的贵族,手掌大权的官员,坐拥千金的富商,沙龙聚会的红人,受人追捧的名媛围着一张张赌桌,或随意,或紧张,或兴奋,或期待地投下一把把让人胆颤惊心的注码。
一个手中握着一大袋让人眼热筹码的中年男子,在整个赌场里随意转悠,看到感兴趣地就投一把,赢了笑呵呵地拿走,输了无奈地摊手,一副浑不在乎输赢的模样,然而有心人可以注意到他会时不时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仔细地数他袋里的筹码。
两个似乎是职业社交女郎的艳丽女子,一左一右地傍在一个身材肥硕的老者身旁,当老者大胜一把时,老者会豪爽地将几个筹码塞进他们的胸衣,从荷官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每当此时,两名女子的手就会在赌桌下撩拨着老者的下体,露出妖魅诱惑的眼神。
三个穿着看不出品牌,但绝对昂贵礼物的年轻男子,正在玩着一个猜注的游戏,其中一个习惯每注都投,另外两个却总是要仔细地分析一番,让人惊讶的是,那个看...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