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不对?”
见邓大夫有贴了过来,王焱本能的就想躲,结果……
“哐~!” “啊!~”
书赜赶忙起身打开灯,就见大树一脸狼狈的坐在床下,揪着个脸,捂着摔疼的胳膊。
“快起来啊,”她伸手就要拉大树起来,不料对方却侧身避开了她的手,自己爬了起来,冷冷的站在床边。
气氛有些硬……
书赜团着被子坐起来,她不知道在自己跟她挑明之后,大树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按常理,这不是反了吗?哪有在别人知道你性向不同时,当事人先拒人千里的?这个大树的脑子是什么做的?!
“你怎么了?”书赜知道,若自己不出声,这个一脸凝重的杵在床前的人是不会吱声的!
“你早就知道了?”一个跟头把她摔清醒了,王焱表情冷硬的问。
“只是才确定。以前觉得像而已。”书赜如实回答。
“所以!很多次你都是在试探我?!”王焱不想知道她是如何确定的,而只想知道她转了这么一大圈的目的是什么。
有些明白大树的想法,书赜解释道:“大树,我并不是想要愚弄你。我的试探不过是朋友之间正常交往,想要加深彼此的了解而已啊,你不要太敏感了好吗?”
王焱一手抱着胳膊,浑身紧绷,书赜知道,这姿势在心理学上讲,是说对方感到安全感受到威胁,从而竖起了戒心,抵触情绪加重,是典型的防御姿势。
看来如果这次不把这头犟牛说通了,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可能会恶化也说不定。
正寻思这要怎么跟她疏解,那边王焱又拧着眉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做朋友?”
书赜闻言微微一愣,继而笑笑,“因为你喜欢女孩子,所以我就不能和你做朋友了?这是什么道理?”
虽然邓大夫的态度让王焱觉察不到任何的鄙夷、歧视、厌恶等等,但是她还是不能轻易释怀。
“可是……你不会觉得……”
“恶心”、“厌恶”、“肮脏”、“变态”这样的词王焱实在说不出口。
“你不会想离我远一点吗?不会想要跟我断绝来往吗?”
书赜这才找到这孩子别扭的结症所在。她微叹一口气,轻轻的去拉大树的手,觉察到她的瞬间的僵硬和退缩,书赜很强势的用力握紧了。
“大树,首先,喜欢女孩子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也不是像瘟疫一样的传染病,它只不过是性向不同而已,有些人不理解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理解。再者,你要知道,如果连你都觉得自己不正常,觉得自己的情感见不得光,自己很自卑,你怎么能要求他人理解你,正视你的感情呢?”
书赜的温声软语让她紧绷的心有所松弛。
“可是……”
王焱还要说些什么,书赜打断她,“没有什么可是。存在即合理。你再这样拧着,我真要生气了!”
王焱彻底软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坐在床边。却还是闷不吭声,不知道还在纠结些什么。
书赜拉拉她,“你打算就这样在这儿坐到天亮?快躺下吧。咱们聊聊天。”
王焱哭丧着脸道:“还聊~!再聊我就被你扒得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书赜轻拍了她一巴掌,嗔道:“怎么,你还想跟我藏多少秘密?你个屁大点的孩子!”
王焱慢慢躺下,嘴里边嘀咕:“我都快三十了,怎么还是孩子!再说了,谁都要有些小秘密的好吧。”
“我是你姐,你跟我要什么秘密?!”
“隐私!隐私你懂不懂!”
夜色渐渐深了,万籁俱静。
床上的两人轻轻的说着话儿。
书赜问王焱,你现在算是单身,为什么不找一个做个伴儿?
这种感情谈论起来,怎样都是一个沉重的命题。
王焱说,随便找一个共同生活的人很容易,但要找一个能在心里扎根的人,一起走下去很难。我爱的,并且爱我的,两个人愿意风雨与共一同坚定走下去的,更是难上加难。这需要缘分,更需要决心和坚持。
我有足够的决心和坚持,但是,我不敢保证我有足够的幸运去遇到那份缘分。
书赜不明白了。“所以,你在等待?”
王焱摇头。“不是等待。是,不再考虑这所谓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爱情不过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中,除去睡觉八小时、工作八小时之外剩余的那八小时的游戏时间。不要拿它当作全部生命。它也只不过是漫长人生里的三分之一而已。与其苦苦经营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还不如努力工作,多赚点钱,充分享受一把生活来的实在。
书赜不知道,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大树,却有着这么现实悲观的爱情观。
经过了“年少轻狂”的浮躁期,王焱越来越觉得,她要的爱情,就应该是“非你不可、无可替代”的模式。张冬岩说她傻,说她是被言情小说荼毒了——还“山无棱、天地合”呢!矫情什么!那你就死磕着吧!
王焱也觉得自己过于“梦想化”了。
于是这就变成了从“自我压抑”到“自我否定”,再到“绝望”最后“逃避”的过程转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到最后,王焱也没顺书赜的意,告诉她自己的“情史”。
她本以为在自己想别人出柜的这个晚上,将会是一个“失眠之夜”,可是最后却迷迷糊糊的舒坦着入睡。
只是,在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才堪堪意识到,为什么这一整晚都是邓大夫在扒自己的隐私,而她的事儿怎么一点都没聊到呢?——亏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