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啊,就在妈妈怀里哼哼唧唧,扭来扭去。
书赜当然知道女儿这“浑身的痒”源自何处,明知故问道:“你不会困啊,还不闭上眼赶紧睡!”
松果微微抬头,在黑暗中朝向妈妈,问:“妈妈~你冷不冷?”
黑暗里书赜不雅的翻个白眼。
虽然屋里开着空调制冷,可这是8月啊,谁会冷!那种“挤挤就暖和了”的借口在这个季节不是很适用好不好!
“很热。”书赜故意难为女儿。
松果在心里埋怨妈妈——太不容易上钩了!
“妈妈你想不想听故事?大树会讲很多故事呢。”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哦?可是我想睡了。”书赜并不买账。
“哼~嗯~哼~嗯~妈妈~”松果搂上妈妈的脖子,开始撒娇。这是最后一招了。
“说。”
“哼~嗯~”
“不说就乖乖睡觉!”
“妈妈~我想大树过来一块睡~”
“她不愿意过来。”
“妈妈~你去叫她吧。”
“不去。又不是我想和她一块睡。谁想谁去叫。”邓大夫说的好不心虚。
得到妈妈的同意,松果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连滚带爬的下床。“我去叫!”
下雨天,天黑的早,这个时候睡觉容易失眠。加上躺在沙发上并不是很舒服,王焱窝在沙发上,抱着被子毫无睡意,脑子里乱成一团。
邓大夫的眼泪、娇嗔、发脾气还有自己脖子上直到现在还火突突的咬痕……
她无法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说这些都没什么,很正常。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自我蒙蔽和逃避。
其实,早有预感的吧。
只是不想面对。
面对了又怎样呢?
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
自订好的路,再艰难也要咬牙走下去不是吗?
何必增加些无谓的曲折呢。
结局都一定了啊。
就不要贪恋了吧。
容易受伤呢……
混混沌沌的乱想着,卧室的门“啪”的被打开。一个小黑影飞了出来,扑到了她身上。“大树~”
这一扑,差点把王焱闷死!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松果从身上扯下来。“啪!”客厅的灯被打开。突然的亮光照得王焱睁不开眼。她半支起身,伸手拿来眼镜戴上。
“怎么了这是?”
书赜穿着大树的宽大t恤做睡衣,站在客厅里,t恤下面的两条腿又细又长,直直的在王焱眼前晃悠,她不自在的别过眼对着松果,不去看那看起来嫩乎乎的白萝卜……
“大树~我要跟你一起睡~”
“沙发这么小,两个人怎么睡!”
“你和我们去床上睡~”松果边说着,边拉扯着大树的胳膊。
王焱看向书赜。人家却悠闲的坐在了沙发的那头,不言不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赶紧哄她睡觉去啊!”
“哄了,她不听。”
语气里那份无奈王焱怎么看着都觉得假的不行。
“那你在这儿坐下干嘛!” 是在看西洋景么!姐姐!
“被她炒得反正也睡不着。”
“你……!”大的没治了,转而哄小的。“松果~听话,快去睡觉,明天早上给你做你喜欢的蛋炒饭好不好?”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
“……!”油盐不进啊!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又哼唧。
“姐,你赶紧带她去睡觉啊~”王焱哭丧着脸,求书赜。
“9点了~”书赜答非所问,可还是坐着没动。
知道九点了就把你家女儿拿走赶紧去睡啊!你们这“小驻沙发头,大驻沙发尾”的举动这是要闹哪样啊!
“大树~我想跟你一起睡~”又来了!怕了你们娘俩了!
王焱狠揉了两把头发,“走!赶紧!睡觉去!”边说着,边坐起来抱着被子。
搞定啦!松果高兴地率先跑回卧室,爬上床来。
她乐得小眼弯弯,蠕动着小身子挪出一块地方,伸手拍了拍,朝立在门边的大树道:“大树~快来!”
奶声奶气地说出如此“娇媚”的话语,王焱不禁一个腿软!走向床边的脚步越发沉重地像是被“逼良为娼”……
规规矩矩地在床的外侧放下被子,待这娘俩都躺下,她才轻手轻脚地掀被子钻进去。
松果睡在里侧,书赜在中间,即使王焱已经很注意的紧贴床沿儿了,邓大夫的气息还是必可避免的飘了过来。
邓书赜不搽香水。但她身上有一种冷香。这倒是跟她的性情很相符。王焱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冷香。思来想去,想起了那次去峨眉山旅游的时候,山上竹林里的那种味道。就是那种么。清新空气,满眼绿色的味道?是了。舒服的味道。
有人说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特有的味道,总有一个人会被这种味道吸引。
所以,情人之间是先通过各自的体香而彼此吸引的。这也不无道理。
躺下,好一会,松果又开始不安分了,她捏着被子,轻轻的哼哼,“大树~大树~”
两人都没有作声,权当没听见。
“大树~”顺带的,是身体像大豆虫般扭来扭去……
王焱无法,“干什么?!”
“大树,我看不见你……你在哪?”
王焱应付道:“我隐身了……”
书赜:“……”
“大树~大树~”继续哼哼。
再叫!再叫就把你塞进马桶里!
“大树~我想握着你的手……”
“我没手~我把手放在客厅没拿过来!”
“哼~嗯~哼嗯~哼~哼~”松果状似牙痛般的哼哼让王焱不胜其烦!
“你再不睡我就回沙发上了啊!”王焱威胁到。
“你别走!我这就睡!”松果马上用力地闭上眼睛。
这一句果然奏效,松果慢慢的消了音。
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噼啪”,像一首催眠曲。即使书赜心跳是如何的不规则,即使王焱脑子里是如何的纠结,也都渐渐的随着这曲子缓缓地融入其中。
#2#2#2#2#2
盛夏的早上,阳光放肆的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让不大的卧室亮堂无比。
书赜其实是醒了的,她……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应付这种场面。
是的,现在的情况有点棘手……
她的怀里,准确的说是她的胸部位置,正“粘着”一个……人头!
——嗯,情况就是这样的。
书赜心揪了起来,连呼吸间都开始小心翼翼。
她不敢动,她也动不了。因为有只胳膊还环在自己腰上,还有……那挤进自己两腿间……的腿……
书赜下意识的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
还好,都“健在”~
书赜又一次慢慢的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经过侦查,这个不清不白的“犯罪现场”里的所有证据都对她很不利。
为什么?
因为,第一,此时她和被子里的这个家伙正“纠缠”在整张床的右侧,没错就是睡觉前大树睡的那一侧,而且现在所处的位置还很靠床边。第二,身上盖的这床被子,很明显是睡觉前大树盖的那床。
所有证据都表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邓大夫是侵入了人家的地盘,并且——主动的投怀送抱了。
她不仅把大树逼到了床边,还强行钻进了大树的被窝——这个结论让邓大夫瞬间就大
脑充血了,脸上羞躁得不行,她还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丑!
正在书赜脸红心跳,急寻对策之时,王焱手机的闹钟响了。
书赜暗暗松一口气——以为折磨就快要结束了。
却见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找到手机位置,然后在触屏上划拉几下,手机就悄无声息了。而后那只伸出的手臂像蜗牛的触角般的又瞬间缩回被窝。
整个缩在被窝内的物体又蠕动了一下,那在胸部的脸……似乎又埋得更深了……那手……更是过分的从衣摆下伸进去,停在了腰侧的软肉上……还有那条腿……还……更过分地又……往上……挤了一下……!
书赜刚刚要松口气的心,立马又提到了更高处。
其余的不说,单是那附在腰间的手……她的腰侧很敏感,毫无隔阂的手掌放在那里,更像是一块儿烧红的烙铁一样焦灼着她的皮肤……她的神经……她的心~
背后瞬间隐隐地窜上了热气。空调被里显得燥热异常。
脸红心跳了好一会儿,书赜突然意识到,松果还在这儿,要是让她看见了,还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惊人之语!。
她很心虚的微微侧头,就怕看见一双滴溜圆的小眼睛。
可是,眼角余光却没有见到那个小人儿,她心里咯噔一下——孩子呢?!松果去哪了?!
顾不得那么多,她使劲摇醒大树。
“温香暖玉”里被打扰,王焱蹙着眉头睁眼,意识模糊地正了个身,“嗯?~你醒了?”
没有了大树的“熊抱”,书赜顿时感到有些冷清,不复刚刚周身的温暖。她匆匆压下微微的失落,起身坐起,道:“松果不见了!”
“啊?~不见了!”王焱立马清醒。
两人赶紧下床去找,王焱的脚还没找到拖鞋就被书赜拉住了,她不解回头。书赜抿着笑颜,指了指自己那侧的床下。王焱探身一看。
哎哟喂!小祖宗在这儿呢!
粉色的被子团在地板上,松果同志正撅着屁股趴在上面睡的忘乎所以~
王焱玩心四起,趴下身子,伸长胳膊,用手轻轻地撩拨松果的小脸儿……
一下,两下~松果咂巴咂巴嘴……
三下,四下~松果吸了吸口水……
五下,六下~松果挠挠脸……
七下,八下~松果挠挠脸……
九下,十下~松果挠挠脸……
再在脸上打个圈圈儿,不堪骚扰的松果怒了,挥舞小胳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表达她的不满。
王焱憋笑得浑身发抖,哈哇伊~!
书赜却无心关注女儿的憨态,因为大树正上半身垂直的趴在她短裤皱起而光裸的腿上!
从腿上泛起的热度让书赜很难为情,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今早醒来后,她的身上就一阵阵的发热,这~似乎不科学……
王焱突然觉得有个问题被忽略了。邓大夫的被子在地上,那她之前盖得什么?
思及此,王焱后背瞬时起了一层薄汗。她知道自己睡觉时喜欢往温暖的地方拱,如果邓大夫是和自己盖一条被子的话……那就毁了!
两人各自尴尬的脸上发烫,正不知如何打破这局面时,松果动了动,一个翻身揪着被角,坐了起来,她揉揉眼睛,费力地睁开,扫一眼自己的“地理位置”,扭头看向床上,带着刚醒时的鼻音叫道:“大树……大树~我要上厕所~”
王焱感激涕零,手脚并用滚下床,牵起她的小胳膊,带她往外走去。
——小祖宗,您上厕所的时候真是太及时了。
刚走几步,还未到卧室门口,松果却突然回身,看了看地上的被子,眨眨眼睛,刚刚还略显迷茫的眼睛顿时神采飞扬。她扯开嘴,喜滋滋地对上还在床上神游的妈妈道:“妈妈!你和大树睡的一个被窝么?”
被唤回神的书赜脸上温度瞬间飙升,弄个爆米花都不成问题……
王焱却想一头撞死在门框上,她“粗暴”地拎着松果的胳膊把她提溜出卧室:“废话这么多!也不怕尿裤子!”
松果依旧不怕死的嚷嚷起来:“床够大了~床够大了~”
王焱心里哀嚎:把这孩子塞马桶里冲走吧~!
邓母在家一阵阵的唉声叹气——这娘俩儿都夜不归宿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看老伴发泄似的拿着周围的东西摔摔打打,邓父很怨念:“汝芝啊,我是个病人啊,你这样的情绪照顾病人,不利于我恢复和休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