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场漫长的内斗。
到时候不用朝廷出手,他们自己就把陈家拖垮了。
心下一沉,身上的气势更加唬人。
坐在旁边的陈景舟大气也不敢出,总觉得自己成了个活靶子。
头上突然放了只大手,身体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陈侯一脸慈爱,如同普通人家的长辈,“看到景舟,我就想起了小时候我们几兄弟一起学习,一起习武的日子,那个时候府里是真的热闹,不像现在冷冷清清的,正好府里给陈荣请了夫子,不如你们各送一个儿子来侯府,让他们一起学本事,陈家出的人才越多,前路才越好走。”
“这个主意好,只是柳夫子一人教这么多孩子,会不会分身乏术?”
陈侯道:“那就再请几位夫子,这不是难事。”
又有人说:“这可是我们陈家最好的苗苗,请夫子要慎重,不能随便安排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注意力彻底转移到了这件事上。
心有不平的人,也逐渐被安抚了情绪。
只要给他们机会,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陈二叔和陈二婶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都说好了从他们家的孩子里选,怎的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那刚才他们的表现,岂不是得罪了景亭,又没得到相应的好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里面满满的都是懊悔。
柳文茵从旋涡中心挣脱,静静地看戏,只是想到谢钰还是有些担忧。
他受到的关注越多,行动就越不方便了,暴露的风险也会越高。
可这种事情又急不得,若行差踏错,下场可能是掉脑袋,也可能是生不如死。
见她眉心微蹙,陈景亭以为柳文茵不喜欢这种场合,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就当是看戏了。”
柳文茵心说,看戏是为了愉悦心情,陈家的戏动不动就要死人,除了让人提心吊胆,还能有什么收获?
陈景亭靠近她,“多瞧瞧丑恶嘴脸,以后你才不会被人骗。”
柳文茵:“……”
要不是担心此时离开会错过重要信息,趁没人注意她,柳文茵真想出去透透气。
陈侯视线扫了一圈,“怎的没见陈荣?”
云夫人道:“这种场合,他一个孩子就别参加了。”
“添双筷子的事,命人把他带来吧。”
有人附和,“好长时间没见荣哥儿,也不知功课可有长进,陈副将都把柳夫子夸上天了,想来荣哥儿受益匪浅,要让我们刮目相看了。”
陈景亭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可他怀疑柳夫子,近距离接触更方便观察,便道:“不如把柳夫子也请来,各位叔伯掌掌眼,不然怎么放心把自家孩子交给他?”
此话一出,厅堂里安静了一瞬。
陈侯把旁支的孩子接来侯府,最先动摇的就是继承人的位置。
这会儿陈景亭不仅不闹,还表现得善解人意,那些个长辈莫名有点心慌。
他不会是在谋划着什么吧?
陈二叔有意找补,“景亭说得对,大家都掌掌眼,也好让柳夫子知道陈家对孩子的重视,望他竭尽全力,不要辜负了侯爷和族亲的信任。”
陈侯瞪了一眼陈景亭,这个逆子,就是故意和他唱反调。
柳夫子进府的第一日就过了他的眼,现在又闹这一出,是不相信他看人的眼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