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求救的无助少年,变成了能够收复河西、独挡一面的年轻将星。
假以时日,他甚至可能成为收复西域的主将,前途胜过平安和朱大能,也许是大明的冠军侯……
他自己也没想到和濮玙在辽东中结下的战友之谊是如此深厚,以致于会在听到噩耗后与太子翻脸。
更没想到的是,濮玙会被蓝玉逼得自杀,自己竟没有从后世历史记载中捕捉一点信息。
也许历史轨迹发生了微调,也许历史真相被忽略或隐瞒。毕竟,在历史长河中,濮玙这样的小人物,只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一阵寒风吹来,朱植又是一阵咳嗽。
明月连忙关上窗户,把辽王扶上床。
在隔壁休息的太子听到动静,也过来看望,不免轻声责怪了辽王几句,像极了一位长兄,如父的长兄。
思忖再三,他还是试探着说道:“跟我回京城吧。太医说你操劳过度,病根一直未除。你看看这里,胡天八月即飞雪。这天寒地冻,父皇也是甚为担心。”
朱植摆了摆小手,有气无力地道:“不碍事的。我这里有暖气,四季如春,比应天城还暖和。”
太子问道:“担心我秋后算账?”
朱植笑道:“只有我算别人的账,比如蓝玉匹夫。我是担心,这一走,这辽东好不容易才积攒的一点人气又散了。我花了整整三年,辽东总算有了五十万人。关内又来了十万人,也要好生安置。”
尽管辽王笑得脸色很苍白,还是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霸气来。
太子这时对弟弟身上的那股霸气倒不像以前那么忌惮了,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里有暖气,我也不勉强。我先留两个太医在这里,明天我还是走吧。老二、老三、老四他们还在等我。”
朱植问道:“你是考察迁都,还是准备削藩?”
太子一听,这十五弟实在太聪慧了,什么也瞒不过,嘴上说道:“只有你敢说这虎狼之词!迁都是为了兼顾经营西域,削藩是为长治久安。二者并驾齐驱。你放心,我会让所有兄弟衣食无忧。”
朱植接着说道:
“难得大哥这么赤诚。我就再多说两句,经营西域非十年不可,楚材那里有详细地图。若要急于见效,收复哈密即可。”
“至于削藩,是大势所趋,但尚需徐徐图之。再给我三年时间,开辟好长春以北三千里膏腴之地后,就解甲归田。王府三卫,也尽归朝廷……咳、咳、咳……”
朱植现在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确实有些无语,接二连三地晕倒,让他开始考虑起了身后事。
太子见状,连忙止住辽王说话:“你还是养病要紧。你这手下,尽是奇才。你就放手让他们去干吧。过三年,我把他们都调到朝廷出将入相。”
太子就是太子,接连两次受辱,还是如此大气。
朱植也有些感动。
这几天,他偶尔也会醒来,除了想念濮玙,也在自我反思:“穿越后想干什么、能干什么、又干了什么?”
这时,恰好别墅外一队辽王护卫又唱起那辽东军歌:“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朱植突然自言自语道:“也许我们走的太远,都忘记了来时的路;也许我们只是这世上一匆匆过客,在这里多停留了片刻,只是为了不让苍生困苦……”
这又是什么词?太子感觉这辽王的话语不再像以前的虎狼之词那么霸气,朦朦胧胧,忧国忧民间又带几份禅意,让人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