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感到震惊的是,在她来之前,女王陛下也真就对他嘱托了一番,正是为了应对这拒绝的答复。
“女王陛下讲到:假若您拒绝,您就会彻底失去与她的友谊。”
奥斯科从这女侍的答复里分明就明白了,这是女王陛下执掌威权之下最简单的威胁表示了,奥斯科也不得不选个妥协,毕竟,他眼前还是需要继续居住在布兰德路特。其实,一个茶会的邀请也并不见得让奥斯科厌烦,他只是厌烦未知的麻烦。
“那就有劳您向女王陛下回复,半个小时后,我就会出现在她的茶会上。”
奥斯科撇了撇嘴,那不怎么乐意的表情就毫不做任何的掩饰。女侍又瞧了奥斯科那么一会儿,在一旁的庇卡底人一声十分恶趣味的咳嗽声里,这女侍脸一红,就慌不迭的做了辞别,乘上马车,一路回了王宫。
“祝您茶会愉快。”
庇卡底人捉弄了女王的女侍,心情大好,这茶会反正不会有他的席位,而他也压根就不想去掺杂其中,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还是艾尔多王后安娜,至于这位女王陛下呢?庇卡底人始终摆脱不了鞭子的阴影。
看着庇卡底人快脚上了楼,奥斯科就知道让他的这位跟班同他一道去王宫,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他动用主人的权利,但是,他已经越来越习惯于纵容他的这名跟班了。
奥斯科出了客厅,吩咐索姆拉套上马车,大约二十分钟之后,他就来到了王宫的门前,那些侍卫已经提前得到了嘱托,问清了奥斯科的身份之后就放行了。
在女侍的引领之下,奥斯科穿过几个长廊,就来到了一个装扮的十分典雅的会客室,这会客厅里有七、八张铺着毛皮的椅子,每个椅子旁都有个精致的小茶几。
这所谓的女王的茶会似乎也就邀请了一个人,因为奥斯科其他的座位都空着,在以往,这些座位应该属于那些在权贵圈子里与女王黛瑞丝交好的闺中秘友,但现在仅有一张上椅子上坐着女王黛瑞丝。
“您好,女王陛下,您的茶会可真冷清。”
奥斯科随口讲了这么一句话,就算是同女王黛瑞丝打过招呼了,其后,他就无所顾忌的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你还真希望让依雷的那些高贵的夫人们见识到你那所谓的骑士风度么?”
黛瑞丝女王听出了奥斯科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她也就不吝啬用嘲讽做回报。
在这段日子里女王黛瑞丝深思熟虑,却总觉得假如自己不采取主动,可能就不会有任何的收获,所以,她酝酿了今天这所谓的茶会,直接把奥斯科弄到了她的面前。
“好了,一切都以您的意志为准儿。您现在讲讲,您将我请到了您的茶会上,您是要同我谈论些什么话题?说实话,您的心灵让我迷惑万分,我也不知,究竟什么样的话题才是您感兴趣的话题?才能让你我陷入畅谈的乐趣而忽略时间的流逝?”
奥斯科接过女侍冲好的红茶,喝了一口之后就迫不及待当先开口了,他希望不管是什么谈话都尽快进行,好快点将时间打发过去。
“同我讲讲你的经历吧,布兰德路特的那些艾尔多人,却都不知晓他们的王国里还有您这样一号人物。”
黛瑞丝对奥斯科萌发了兴趣,这兴趣就驱使她想要对奥斯科探根究底,这她派人稍做了个打探,却一无所获,所以,她现在就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
奥斯科倒是不怎么在意女王陛下问的究竟是什么问题,反正是个问题就好,而这个问题却是最容易发挥的问题了,奥斯科只恨自己没庇卡底人的天赋,能轻易的就将那平平无奇的事情化的波澜起伏,但是,他的经历也堪称奇特了,他隐瞒了需要隐瞒的,编造了需要编造的,大略的讲了一遍他的经历,就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也讲了整整一个小时。
但这如流水账一般的经历也着实让黛瑞丝觉得大为的满足了,在以往的茶会上,她的那些闺友们也不乏讲述一些让她们觉得深受吸引的男人的故事,不过这些故事细腻是细腻了,但也让人能察觉出其中的夸大程度,剩下的就是些根本就做不得准儿的事情,也就只能做为谈资了。现在,奥斯科的讲述他的经历,在剔除了那些最精彩、最骇人听闻的部分后,就让她觉得无比的真实,她过往的日子里还从未起意了解任何一个男人的过去,也就未曾发现,原来解读一个男人对女人来说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事情。
“这么说…你是因为认定你的那颗心灵只能归属于冒险,从而就毅然放弃了你在艾尔多所拥有的权利,从多而尼维亚一路来到这大陆的最北方?”
黛瑞丝听的太入神,在奥斯科讲完半晌之后,才补充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的,正是如此。”奥斯科又喝掉了一杯茶,这已经是第四杯了,他抬头看了看一侧墙上的挂钟,非常高兴的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无法对这位女王陛下直言他是个逃犯,在最后就捏造了一个谎话,反正,他也不大在乎女王黛瑞丝是否真就相信。
但黛瑞丝却是深信不疑!因为按照奥斯科所讲的,他在艾尔多极受罗依十三的器重,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权贵新星,前程无限美好,也只有这么一种原因会让他放弃这美好的前程了。至于一颗归属于冒险的心灵就让这样一个男人来到这极北之地,黛瑞丝认为不可思议,却偏偏曾听闻过一些先例。
“那么,这不就是说,你的所谓的冒险的脚步绝不会停在这止步之城?吸引你的这颗心灵的除了这城市外,肯定就是连弥斯雪山了?你是准备等春天来临的时候登上连弥斯雪山的山巅?”
黛瑞丝女王喝了一口茶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表述出了她的猜想,这猜想一点都不费力,但还是让她为自己的聪慧沾沾自喜。
“不,女王陛下,您讲错了,我已经登上了连弥斯的山巅,等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就决定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奥斯科毫不留情的用事实打击了女王黛瑞丝沾沾自喜的心情。
黛瑞丝一脸的错愕,这错愕里还包含了稍许的气恼,但她相当的注意奥斯科所讲的话,春天来临就要离开这里去下一个目的地…这岂不是说,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么?
“你就在前几天登上了连弥斯雪山?这简直不太可能,除非你能清楚的告诉我,山的那一侧究竟是什么?”
黛瑞丝有点怀疑奥斯科是在夸夸其谈,但是,她又觉得不是,因为奥斯科的胆大妄为她无比清楚,这样的一个人,也似乎不太可能编个谎话来哄骗她。
“看不到边的风雪…可能是雪原,反正,您的权利不大可能在那里生效。”
正如黛瑞丝所想,奥斯科在这件事上也的确不需要捏造什么谎话,甚至,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位女王陛下是否相信。
不过,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却让黛瑞丝心中那原本的一些怀疑也彻底的消退了,她只感到震惊,无比的震惊。身为一个地道的依雷人,她当然清楚连弥斯雪山为何被称为大陆北部的天堑,因为它矗立在这里,就是这么的能让人丧失勇气。
“你的下一个目的地又是哪里?”
黛瑞丝心中虽没了怀疑,却也知道这只可能做为一个秘密被她保留了,她不可能向她任何一位闺友说起,否则,别人一定会认为她是在捏造。
“暴风之眼。”
奥斯科不假思索的就做了答复,他心里叹了口气,却是想到在他上路之后,安诺不得不继续留在布兰德路特了,一如他北来时将芙瑞雅留在多尔尼维亚,只因他所要走的路总是艰辛与凶险相伴,就总也不适合多个同行者。此外,暴风之眼的隐居者卡斯摩尔想必也不会乐意除了他这个熟人之外多个陌生人拜访他。
“暴风之眼…”黛瑞丝还从未听过这个海上的凶险之地,她本来准备打算向奥斯科做个更详细的了解,但是,这时她分明瞧见,奥斯科的脸色有些黯然,这让她觉得好奇,也更有一种直觉告诉她,她即便追问,也不会得到回答。
“除了他对我讲的这些外,他的心里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黛瑞丝悠然神往,她恨不得钻进奥斯科的心里去瞧个究竟,一个男人的秘密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就吸引到女人,不论这女人是地位低下的女侍还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黛瑞丝也不能免除在外。
“您呢,我讲了我的经历,您也对我讲讲您的经历,您不妨直言的告诉我,您为何不爱您的丈夫,在我看来,莱尼顿公爵真是位不错的先生。”
奥斯科黯然了那么片刻,就选择性的转移了话题,他已经看出这位女王陛下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这在他看来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实在不想过多的招惹这位喜怒无常的女王,与此同时,他也想为他在依雷唯一一位投缘的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努力,好让这不爱丈夫的妻子能够收拢心思,不再纠缠他这么一个对有夫之妇立场不怎么坚定的艾尔多人。
(昨日晚上正准备码字,显示器挂掉,真是个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