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暗下来,白云飞就一直站在风愚子大师的茅亭雅舍外沉思。
已经追到了海南国,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追到了天涯海角,他还是没有揭开这舍利子的冰山一角。
这件事不但比他想象中闹得大,而且牵涉极为广泛。
白云飞忽然有种疲惫感,这个世界世事之杂,确实更显人智之弱小。
“公子!”风愚子缓缓从凉亭远处走来。
“大师!”白云飞转过身。
风愚子眨眼道:“公子似乎在思考应敌破解之法?”
白云飞惊讶道:“大师法眼无双,白某好生佩服。”
风愚子喝了一茶,忽然笑了笑:“公子,我知道你心中诸多疑问,你不妨说说看,依老夫之能,或许能助你些许。”
白云飞沉吟着,道:“大师确是知道不少,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情,大师告诉了我这么多,为何要助我,我总觉得大师不应该因为一块令牌之事而对白某全盘相告。”
风愚子忍不住爽朗的笑了笑:“其实公子的心思之细密,老夫才是钦佩不已,既然公子已经想到了这一点,那么老夫就先问公子一句,公子,你的先天气功可否是从蓬莱仙岛学来的?”
白云飞这才着实吃了一惊:“大师竟然也知晓蓬莱仙岛?”
风愚子并未答话,只是走到洗剑池边,注视着一弘秋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蓬莱仙岛,但我却听说很多很多年前,江湖中有位名叫云飞扬的绝顶剑客,此人剑法之高强震烁古今,其实尊称他为剑仙也毫不为过,这位云飞扬在当时名震江湖,可说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白云飞静静的听着。
“云前辈和仙岛女子与魔教之女都有着不浅之渊源,仙岛女子本性善良,而魔教之女却性情多变,是以云前辈的为人武功也是半正半邪,正可扶弱锄强,邪却大开杀戒,一生纵横天下,所向无敌。”风愚子叹了口气,“其实,公子消失一年又回到东胜,我就猜测公子应该去过蓬莱仙岛。”
白云飞沉默着,道:“是的。”
“此间凡人还去不了,只因地图日志全无记载,航线不通。”风愚子又道,“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与这位云前辈结缘的魔教之女其实也懂得气功法门,她利用气功修为的原理修行内功,故而内功非常精纯,堪比少林内家绝学,只不过懂得这种隔空流派的人着实很少,因为它至今都是一脉相传。”
白云飞心里一动,道:“请问大师,这魔教之女是否和我有所渊源?”
风愚子看了他一眼,道:“公子,你可知老夫本姓?”
“愿请教!”
风愚子仰头看着天色,喃喃道:“老夫复姓——纳兰。”
白云飞神情一震,道:“难道,难道……”
风愚子忽然打断他:“不错,纳兰真本就是我族之人,隶属西方魔教,但东西魔教,源自一家。”
白云飞忽然长长的吁了口气,他有点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月河村边境遇上纳兰真了,也忽然理解风愚子为什么要为自己铸剑,要告诉自己这么多了。
“那么,真儿和大师是何关系呢?”白云飞问道。
“三十年前,任天行的魔教覆灭,教徒流窜,真儿姑娘的父母已在战乱中丧生,我本欲把她带走,但惟恐惹来杀身之祸秧及于她,只好把她安置在月河村。”风愚子叹息道,“本是流亡,谁知这孩子这些年来非但没有沾染半分魔教戾气,反而受你们感染,变得勤劳而善良,正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
白云飞也叹息道:“真儿姑娘确是一位好姑娘,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她是魔教之人。”
风愚子道:“但她确实是魔教之人,而且还是云前辈爱妾的后辈徒孙,可说是正宗的魔教嫡传之女,如果魔教还存在,她必是魔教公主。”
白云飞顿时骇然。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其实我也很难相信,但这件事你不得不信。”说完,风愚子忽然伸手向洗剑池抓了抓,只见池水居然微微转动起来,白云飞这种行家当然知道这是气功,风愚子又一挥手,剑池上空出现一片光芒,光芒点点滴滴、纷纷扬扬的落下,仔细一看,这正是最简单的“气疗术”。
白云飞骇然道:“大师和真儿果然同出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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