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估计五万石米都未必能让明慧在气势上压倒岫云寺的僧人。那个是有几万亩地,还有无数信众的本地名寺啊。
估计明慧一定会输,于是明慧会选择继续在这里讲经研经。
好在马上就是春节了,春节过后就开始卖竹笋了,江容倒是不担心钱的事,大不了春节完后,再辩一次经,明慧年轻力壮,身体与心灵都不怕这种打击的,看那个岫云寺的老和尚能撑到几时。
时间隔得久点了,格图肯就不会那么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了。
江容边想边乐。
康福的大哥春节回京述职,把济兰的婚期订在了四月。济兰很是恼火。
乌尔登与瓜尔佳氏收到仁诚的信,知道丽敏生了个女儿。
瓜尔佳氏问乌尔登怎么办。
良久,乌尔登叹气,“她生都生了,还能怎么样?随便她吧,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乌尔登在荆州并不好过,不但不好过,反而可以说是焦头烂脑的。
康熙四十五年春,荆州一带饥荒,处处都见寡母拖儿带女。
乌尔登以前穷过,心肠又软,人家一哭一求他,他就散些马料给那些饥民吃,他也没当一回事,觉得自己是心肠好,舍点马料救了人了。马稍微少吃一点没所谓的。
到了年底,右副都统额伦特清查贪污之事。
乌尔登被查出亏空,足足有四年时间啊,每匹马每年是二十四两银子,马乾折银二十两三钱四厘,喂马口分钱三两二钱七分六厘。那些马料钱,乌尔登虽然没有经手,马料被他散出去这可是无可抵赖的事实。他自己也承认。
于是为了大家都好,众人都劝乌尔登找个理由退甲。
乌尔登却以为是新上任的人要钱,不然不能对自己这么和气讲话,结果白送了不少钱过去。
官场上的事,你敢送,我就敢收,何况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小卒子的银子,还是大家都已经下了定论的过河卒子。
这个春节过得很不安生。
家里天天愁云惨淡的时候,瓜尔佳氏发现一向乖巧的国尔敏时时旷课不去上学。
当然,只是瓜尔佳认为国尔敏乖巧。
一个让他做什么事都答应说好,但是从来不做的人,居然被瓜尔佳氏认为是乖巧听话。
就因为他从来不会反驳说不,或是说这样做不太好,要换个做法。
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去做,不用想如何去做,于是不用表达任何反对的意见,也不用提出不同的作法出来。
象让丽敏江容做事时,她们都会说要如何如何做,相比而下,瓜尔佳氏就觉得国尔敏听话得多,从来不曾违拗自己,不象两个女儿有主见太过。
瓜尔佳氏问国尔敏做什么去了,国尔敏一声不吭。
瓜尔佳氏又气又急,就不觉得这个儿子乖巧了,只觉得执拗无用得很。丽敏义绝了,国尔敏这个样子,瓜尔佳氏觉得自己走出去,所有的人都指指点点,在看自己笑话。
于是瓜尔佳氏同乌尔登商量,一致决定要回京城。京城里有丽敏用多尼的名义买的几块地,还有房子,铺子,瓜尔佳氏相信自己去京城也能生活得很好。于是同寺里讲自己迟些日子要回京城了,同寺里结清账。
瓜尔佳氏让国尔敏把地卖掉,带上下人一起回京就好。
国尔敏不言不语。
瓜尔佳氏问他要地契,他也一声不吭。
乌尔登吼他,说一个两个都是瓜尔佳氏惯出来的。
瓜尔佳氏同乌尔登吵,“我不止惯了他们,我还惯了你,我的银子都给你花了,你把我的银子还回来。”
瓜尔佳氏问国尔敏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就让王小飞赶车去地里看,此时正是春播时节,瓜尔佳氏问种地的老农,那老农说自己是佃农,已经种了几年地了,地主是姓王。又问原来的那些下人呢,那老农摇头说不知道。
瓜尔佳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几年时间,国尔敏一直在骗自己,假装忙着种田。其实田早卖给别人了。
瓜尔佳氏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家里的,可是又不敢大声嚷嚷,生怕吵到国尔敏名声不好了,将来补不到甲,娶不到老婆。
瓜尔佳氏低声问国尔敏是不是早就把地卖了。
国尔敏点头。
瓜尔佳氏使劲打国尔敏,国尔敏也不还手。
他知道错了,打死他也是错了,可是地也回不来了。
瓜尔佳氏用自己的积蓄还了些乌尔登的亏空数字,本来亏空就是莫须有的事,是乌尔登蠢才会套到他头上的。现在乌尔登家掏钱补亏空,自然相关人士就改了下数目,放乌尔登一马,让乌尔登吃了亏还欠一个人情。
一家人灰头灰脸的返京,只有多尼年幼,一路兴高采烈的看着风景,一路惊叹。
乌尔登一家到了京城的江字米铺,济兰去接他们,带他们去住在早就帮他们买好的房子里。
济兰又带着他们去看丽敏。仁诚江氏带着江二的三个孩子同她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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