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强力勒住战马,扭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追兵,有些感慨:“吾纵横北方何等写意,不成想今日居然是被你逼到了这个境地,真是造化弄人。”
赫连勃勃此时似乎有些追忆往昔的意思,他看向刘义真的眼神中多了些平日不曾见过的复杂。
“我自负不弱于同代任何人,便是你爹刘裕金戈铁马,剑指北方的时候,我也不认为他就一定抢过我,充其量只是运气比我好些而已……”
但赫连勃勃语气中并未有太多的遗憾,更多的反而是对自己的骄傲。
把任何人的境遇和他做一次交换,没人能做的比他更好!所以赫连勃勃对自己的人生并不感到不满。
只是……
赫连勃勃用苦恼中带着羡慕的眼神盯着刘义真:“我唯一输给刘裕的,应该就是儿子了。”
“这一点甚至连拓跋嗣那个病秧子都比我强,真是可笑。”
但凡赫连勃勃的儿子中有一个如同刘义真或者拓跋焘这样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在,刘义真的困龙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赫连勃勃也不会被逼到如此地步。
刘义真朝赫连勃勃身后狐疑的看了一眼。
“赫连勃勃,别装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放到别人身上朕信,但放在你身上……朕不信!”
“最了解你的都是你的敌人。所以朕很清楚,你这种人就是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一粒铜豌豆,是那种把刀驾到你脖子上你都要咬一口的人,现在给朕装什么深情?”
刘义真的话明显让赫连勃勃一愣。
随即赫连勃勃突然笑起来,随后笑的越来越大声,同时他脸上那对于刘义真的复杂神色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阴戾。
“对嘛,呵呵!就是这个样子,你之前让朕……挺恶心的。”
看到恢复笑容的刘义真,赫连勃勃也笑的很开心。
“我这一世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直以为根本没人能看清我,不成想到最后了才偶遇一知音。”
赫连勃勃突然对刘义真来了兴致:“你在南方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那种行径可不是什么你们汉人书上说的仁君。所以我很好奇你那张圣天子的皮下到底藏着什么模样?”
刘义真不耐烦的挖挖耳朵,随口答道:“问完了吗?问完了你就可以自裁了,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赫连勃勃还想说什么,却又耳朵一动,随即拨转马头又要离去。
“幼稚!”
到了这个时候,逃,只有死路一条!
但身边的范道基耳朵也是一动,赶忙一把拉住刘义真的缰绳。
刘义真抬头一看,才发现左侧的祁山上突然滚落一堆巨石、杂物,很快就重重的砸在宋军面前,变成了一堆废墟。
“朕说怎么就赫连勃勃一个人呢!”
不爽的朝山上看看“安颉,你带一些士卒上去追击那些胡夏士卒,不留活口。”
“柳元景、宗悫,你二人立刻清理道路。”
“其他人原地休息片刻。”
“赫连勃勃,这次,你休想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