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在他们的前方,无数民夫已经在驱赶下冲向河边。跑到之后,便将背负着的沙袋、石块往河里扔。
官军的火炮开始了咆哮,红衣大炮声震百里。一枚枚数十斤重的炮弹越过高空,砸向叛军的营寨。
栅栏、土堆在这样的轰击下,全都崩摧破碎,化为狼藉。而被碎物砸到的人,全都惨叫连连,血肉模糊。
更有许多人被炸的肢体残缺,当场一命呜呼。
然而总体而言,官军的火炮雷声大、雨点小。
叛军的士卒经验丰富,在官军开炮时,早已找了隐蔽,好好地躲藏了起来。
地上纵横交错的壕沟,就是躲避炮弹的利器。
不过趁着火炮的轰炸,民夫们总算是将河道填平了一段。
吴三桂再不犹豫,长刀所指,率先冲出。
三千余骑跟在他的后面,踏足对岸。
直到这时,叛军的火炮才开始点火。
链弹和散弹宛如蝗群,铺天盖地罩来,登时将许多骑兵打死当场。
幸好骑兵移动迅速,四散开来,才没有被覆盖在滩头。
而趁着吴三桂所部散乱的时机,陈有时带着叛军骑兵兜了上来,打算一鼓作气,将吴三桂赶下河去。
此时的吴三桂血气方刚,还不是后来的那个兵油子,见陈有时杀来,丝毫不慌。
他也不管尚未汇合的骑兵,就带着自己的亲兵迎了上去。
马蹄滚滚,大地如鼓。
两支骑兵越来越近。
尽管身边只有两百多人,但面对叛军骑兵,吴三桂怡然无惧。
从天启年间开始,辽东将门和东江镇之间就不对付。在辽东将门的眼中,东江镇就是一群叫花子。
吴三桂从小耳濡目染,又怎会惧怕脚底下的蝼蚁?
人就是这样,一旦心中无惧,则无所不能。
窥着敌人越来越近,吴三桂眼尖地发现了陈有时的身影。他立刻张弓搭箭,即使在狂奔的马背上依旧稳如磐石。
就在敌骑交错的瞬间,他立刻撒手。铁箭如电,直奔陈有时而去。
陈有时正在呼喝,猛地感觉到一股杀气,来不及多想,当即将身子缩成一团。
就在他低头的刹那,箭头撞在了他的头盔上,远远地跌落。
陈有时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显露身形,任凭亲兵挡在前面。
两边虽然都是骑兵,可关宁军一直在陆上和女真八旗厮杀。尽管胜少败多,但到底是打过硬仗的。
而叛军骑兵窝在海岛上,想要跑马都没地方,天长日久之下,骑战的本领早就衰退了。
两边一个对冲,再分开时,吴三桂这边仅仅损失了十几个人。而叛军骑兵足足倒下了上百,连陈有时的胳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刀。
吴三桂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肆意叫嚣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儿郎们,跟着我,杀光这些叛逆。”
关宁铁骑再次冲锋,与此同时,散落的骑兵也组成一个个小队,从四面八方朝着叛军骑兵围攻。
一时间竟仿佛是叛军深陷重围一般。
朱大典看的真切,欣喜不已。
“吴长伯真虎将也!命令各部,快快渡河,击破叛逆就在今朝。”
随着他的令下,官军开始强渡沙河。
而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吴襄这个跑步冠军。
没办法呀,如今在河对岸鏖战的是他亲儿子。
为了救儿子,吴襄也是可以勇敢的嘛。
看到官军开始全面进攻,陈有时不敢恋战,和吴三桂错开后,径自带着兵马跑到叛军本阵后面去了。
吴三桂还不过瘾,追杀上前,结果被叛军步兵的箭雨给逼了回来。
至此,吴三桂也冷静了下来,不再呈血勇之气,而是将麾下骑兵分开,游弋于两翼,掩护大军过河。
金国奇很是稳重,在大军渡河时,命令火炮前出至河边,继续利用炮火压制叛军,不让叛军上前半渡而击。
孔有德尝试了一次,结果死伤惨重,便干脆后撤,依托营寨和工事,打算和官军正面交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