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琏、朱万年、屈宜扬三人做着招抚成功、加官进爵的美梦,毫无警觉地走入了叛军大营,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异常。
就在他们刚刚踏入大营的刹那,四面八方猛地呼哨迭起,无数兵丁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三人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待看到这些兵卒刀剑出鞘、弓枪泛寒时,不禁全都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三位大人,害的咱们好等啊!”
狂笑声中,孔有德、耿仲明、毛承禄、陈守时等叛军将领走出来,面容中带着奸计得逞的得意。
谢琏本能地感觉到了什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孔将军,你等意欲何为?难道想要出尔反尔吗?”
孔有德哼道:“谢中丞,非是我等执迷不悟,而是朝廷不肯放过我等。你还不知道吧?朝廷已经派了关宁军前来,誓要将我等全部杀光才肯罢休。”
谢琏三人听罢,全都心底一惊。
朝廷竟然派了援军,就在半路上了。
不成想他们却为人诓骗,傻乎乎地以为招抚便是大功。
身陷重围,朱万年脑筋急转,做起了最后的努力。
“你等既已获悉天兵将至,当知雷霆之下,片瓦不存。如今乃最后保全之机,焉可自误?”
毛承禄唾骂道:“闭嘴吧。朝廷何曾宽待我等?表面假惺惺的仁义,举起屠刀时何曾手软?”
孔有德也不想和他们废话,而是命令道:“来呀,请了谢中丞和屈大人去歇息。”
看到叛军士兵扑上来,谢琏惊怒交加,喝骂连连。
“孔有德,你这不仁不义、不忠不信之徒,早晚有一日,必步毛文龙后尘。”
奈何所有的挣扎都是没有意义的,谢琏和屈宜扬被押送着离去,唯独剩下朱万年还留在当场。
而什么都明白了的朱万年自始至终都冷面相向,一言不发,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孔有德踏前一步,威逼道:“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了。烦请朱大人移驾,助我等一臂之力。孔某保证,事成之后,便饶了大人性命。”
朱万年脸色一动,叹道:“你们抓住我又有何用?城中如今主事之人乃杨御蕃,此人强硬,必不会开城投降。不如派出精骑随我至城下,与杨总戎讲和,方为上策。”
孔有德几人不免心动,商议一番后,派出五百骑兵,裹挟着朱万年返回到了莱州城下。
自谢琏等人离去后,杨御蕃就守在城上严加戒备。
突然看到朱万年返回,却只孤身一人,不见谢琏和屈宜扬,反而带着陌生的兵马,这令杨御蕃摸不着头脑。
朱万年带着人一路来到城下,距离不过数十米,已经能够清晰看清杨御蕃的面孔了。
他闭了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十分慎重地弹了弹衣袖,突然朗声开口。
“杨总戎,我乃朱万年。东江叛贼反心不死,我与谢中丞已然被擒。自知今日必死,绝无幸理。叛贼精锐就在我身旁,还请速速发炮,尽诛叛逆!”
杨御蕃脸色煞白,看着昂然挺立的朱万年,眼眶里满是热泪。
尽管十分不满谢琏、朱万年等人执意媾和的行为,但是守城的这些时日,谢琏、朱万年全力奔走、不顾生死的作风,早已折服了他。
如今朱万年让他发炮,他又怎么忍心动手?
挟持着朱万年的叛军将领却吓坏了,拔刀压在了朱万年的脖子上。
“混账,你不怕死吗?”
朱万年完全不理,只是盯着城头,顿足大呼。
“杨御蕃,你莫要糊涂!朝廷援军旦夕将至,叛贼死期不远。你开炮啊!朱某一人身死,何足道哉?”
叛军将领浑身冰冷,牙关一咬,钢刀滑动,切开了朱万年的喉咙。
“朱大人!!!”
杨御蕃在城头看的真切,目呲欲裂,狂暴的愤怒之血冲破了脑际,狂呼道:“开炮!”
看到朱万年被杀,莱州军民早已愤怒到了极点,准备好的火炮纷纷点燃。数十颗炮弹砸去,这伙叛军精锐登时死伤惨重,亡命奔逃。
孔有德等人就在远处观看,见朱万年耍诈,莱州已然不能骗开,登时恼羞成怒。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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