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抛物线的效果还是出来了,对付掩体、工事后的敌人绝对会有奇效。同理,日后攻城的时候用来压制城头也是利器。
可即便如此,在迫击炮的轰击之下,依旧有上百名白莲教徒被炸死。冲击的人群出现了极大的缺口,也让还活着的人更加疯狂了。
待白莲教徒冲的更近了一些,虎蹲炮也开始发威。
新军的士兵们也没有遵守开火距离的限制,敌人还在四百米外,排枪就开始了。
实在是他们居高临下,而且敌人密集成团,随便朝那个方向开枪都会命中。
相比起迫击炮和虎蹲炮,排枪的杀伤效果可就太恐怖了。
肉眼可见的,白莲教徒一层一层被削薄。一炷香的功夫,竟然没能前进半步。因为冲在最前面的人全都被打死了,后面的人也不过是填补了前面的空白罢了。
混在人群里,眼见着冲锋无果,百大胜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亲眼看到,邝小七拄着拐杖往前跑,然后被一颗子弹打的倒飞了回来。临死前的眼神还看着他,希望能够救救他。
新军暴风骤雨的火力打击之下,再疯狂的人失去了狂热。再留下了超过两千具尸体后,还活着白莲教徒再也没有了血勇,又一路退回了孟良崮上的寨子里,打死都不敢出来了。
仿佛只要他们不出来,外面的一切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百大胜爬到高处,看着四面八方的官军一步步压过来。
他知道,也许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参座,再有一个时辰,就能全歼这伙叛贼,大获全胜。”
憋屈了多日,眼见着胜利在望,隋志忠可算是扬名吐气了。
他却没有注意到,左梦庚站在孟良崮上,眺目四望,目光里满是怀念的崇敬。
这一仗,没有给先辈们丢人吧?
“派个人过去,让百大胜投降。”
听说要劝降,隋志忠不乐意了。
“参座,都是些邪魔外道,劝降干啥?俺们团牺牲了那么多人,正好拿他的脑袋祭旗。”
左梦庚好笑地看过去。
“你是军人,不是江湖好汉。沙场上两军对垒,胜负生死在所难免,怎可以用个人仇怨考量问题?”
见隋志忠闷闷不乐,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左梦庚耐心解释道:“这个百大胜布阵打仗颇有章法,是个人才。我军一直在扩张,最缺的就是合格的军事人才。他的情报你也见着了,并没有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儿,也不是啥顽固的白莲教徒,完全是可以吸收、转变的嘛。”
听到这些,隋志忠的心情才稍微好些。
“行,我派个人去。”
躲在营寨里的白莲教徒全都胆战心惊地等着末日到来,但等到的,却是一个打着白旗慢慢走近的官军。
“我乃官军使者,我家将军派我来,要见你们百大当家的。”
不一会儿,百大胜闻讯来到寨墙前,狐疑地看着使者,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官军又要玩什么花样。
使者却很干脆。
“百大当家的,你的事儿我家将军都听说了,知你从贼乃是被迫所为,罪不至死。念你人才难得,我家将军说,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可以既往不咎,你还可以到我军麾下谋一个生路。”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百大胜的身上。
其中殷切希望他答应的,竟然占了大多数。
百大胜却很冷静。
“朝廷又想玩招安再杀头的把戏吗?爷爷可不会上当。”
使者轻蔑一笑,语气尖酸。
“你莫要自作多情,都这个时候了,还需要跟你等玩什么花样?左右不过一顿火炮的事儿。就你们这破寨子,能挡得住吗?”
百大胜被说的面红耳赤,偏偏无法反驳。
这寨子本就不大,而且也就用木头扎了个透风的墙。别说用火炮轰了,就算人力气大点都能推倒。
不过使者的话,也证明了官军的招降,似乎不是作伪。
百大胜能得到那么多人爱戴,也不是没道理的。都这个时候了,他还顾着手底下的兄弟们。
“你家将军说招降我,那我这班兄弟呢?又要如何安置?”
使者一一通传。
“其余人等一概既往不咎,但必须舍弃白莲教徒身份。今后如果再发现传教信教,那就是自寻死路。投降后,会将他们安排到各个地方去。做工、种地,都可以。”
这个条件很苛刻,但反而让百大胜舒了一口气。
“可否容我等商议一番,一个时辰后给出答复?”
使者闻言,盘腿坐在了营寨外。
“我就在这里等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