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你猜我们找到如意门大当家的,需要多久?”
陈雁秋遍体生寒,完全没有想到,自觉隐秘的行踪,居然在左富眼中有这么多的破绽。
左富说完这些,又道:“相信这个时候,你老婆孩子应该睡的很香。这要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未免可惜。三当家的,给个痛快话吧。”
陈雁秋瞳孔充血,咬牙切齿。
“便是俺全家死绝,也不会出卖大当家的。”
左富朝他竖起大拇指。
“是个好汉子。”
他拍拍手,旁边的黑暗里,四个手下抬着一个麻袋过来,扔在了地上。
当麻袋被打开后,露出一个妇人的身影。
可看清时,陈雁秋脸色大变。
那妇人并没有任何异常,完好无损。从麻袋里滚出来时,手脚也没有被束缚。
一骨碌爬起来,动作之灵敏,完全看不出外表的寻常妇人模样。
再一看到陈雁秋,妇人大怒。
“三当家的,是你出卖的我?”
陈雁秋苦笑不已。
“二姐,咱俩同病相怜。”
妇人将信将疑,并不敢靠近陈雁秋,而是默默后退,单处一隅。
左富不管她的小动作,笑道:“好了,如意门的二当家血海棠查红英和三当家陈雁秋都到了。二位商量商量,谁带我见你们大当家呀?”
查红英这才明白状况,一跺脚,道:“三爷既然做到这个份上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陈雁秋大惊,忙道:“二姐,三思。”
查红英瞪了他一眼,如同看傻子一般。
“左三爷都能找到你我了,找到大当家的还有何难?想来三爷并无恶意,否则的话,你我焉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左富不禁鼓掌。
“二当家不愧是二当家,这见识上就够陈三当家好好学学了。”
陈雁秋怒不可遏,奈何生死操之人手,也不敢乱来。
查红英也没不觉得这是夸赞,反而想起自己被掳的经过,一颗心仍旧惊悸狂跳。
她自忖行走江湖多年,防范意识已经炉火纯青了,休憩的屋子里更是布满机关。便是一只老鼠闯进来,也难逃一死。
可这些人竟然在沉睡当中就欺近身来,让她一点反应都来不及。
这也是她断定左富没有恶意的缘由。
倘若真有杀心,她早死八百回了。
圆觉寺,始建于明初。占地不大,但藏书极丰。
在临清的庙宇中,圆觉寺并不显山露水。平素香客也不甚多,此间和尚安贫乐道,颇有返璞归真之妙。
当查红英、陈雁秋敲开圆觉寺大门后,这里的宁静被打破了。
住持天机和尚迎出来,很是紧张。
“不知诸位施主深夜驾临小庙,有何贵干?”
左富施施然坐下,指着查红英和陈雁秋道:“他俩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意门的大当家,还请献身吧。”
天机浓眉紧皱。
“施主,敝寺乃世外修行之地,只怕有所误会。”
左富好笑地看着他。
“你这厮,倒是忠心。不过你又不是大当家,退下吧。”
天机还要说些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左三爷明察秋毫,你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说话间,一个粗布僧袍的和尚越过天机,出现在了左富面前。
这和尚五十来岁,看起来骨瘦如柴,满脸愁容。
如果他不是自己站出来,谁也不会想到,视临清城防如无物的如意门大当家,竟然是这么个毫不起眼的老和尚。
左富却不意外。
“果然能做大当家者,都是聪慧之人。你这个三当家就有些冥顽不灵,险些送了性命。”
老和尚自嘲一笑。
“我辈江湖中人,义气为先。没有这些兄弟,也没有老夫今日。奈何机关算尽,还是被三爷拿捏住了。”
说话间,老和尚走到左富另一侧坐下。
“老夫如意门大当家古今说,不知左三爷大费周章,有何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