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不怒不嗔,室内却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妇忘记了继续哭闹,手虽然没有收回去,但手下的力道也是一颤抖之后轻了许多,只敢堪堪抓在她裙上。
“老妇,你可知,我这身衣裳是新做的?”她轻飘飘又是一句。
老妇手下似仔细摸了摸,又是一抖,终于把手缩了回去,不再敢碰她。
她心里忍不住笑,面上却板着脸。她说谎的,这身衣裙不是新做的,但料子那老妇摸过,就算他们身穿布衣粗服,也应知丝绸的名贵。她的衣裳都有丫鬟悉心打点,并看不出旧。她这么两句,就是提醒老妇,抓疼了她事情可大可小,抓破了她的衣衫,也要掂量掂量赔不赔得起。
当然,这点小事她本不会怪罪,但老妇人没见过世面,自己穷苦,打从心底里畏惧权贵人家。单单看他们三人的衣裳明显就算不是新的,起码也是他们能穿出来见人最好的,就知道他们要来这将军府心中是有着畏惧很谨慎的。
她轻飘飘这两句话,听在本就心中畏惧的老妇人耳里,效果很明显,她的目的达到了。
“收起你们的假哭,抬起头来跟我说话。”刚刚三人扑到她脚边突然,她来不及闪躲,但也是粗略看到老妇人和男子脸上根本没有泪痕。她这句话说得就更是威严,容不得他们抗拒。
她没想到,年轻那妇人居然最先抬起头来,脸上还真带着隐隐两条泪痕。她一愣,细看那年轻妇人长相普通,但表情哀凄,看着还真有些楚楚可怜。不过在她与那年轻妇人视线对上的片刻,年轻妇人的目光还是躲闪了一下。年轻妇人这表情分明就是装得可怜。
而老妇人和男子踌躇片刻,没敢多耽误,终于抬起头来。脸上果然是干的。
“二十两银子你们不收,是嫌少了?”她高高在上地睨着膝下跪着的三人,直白问道。
在他们来前,她其实就已经猜到可能如此,但她也是提前做好了两种准备。
一种,她还是不想把人心看得太凉。人死,总是人世间一桩最悲情之事。她前世只年幼死了自己的爹爹,她就是苦主,不需要去安慰别人。她不曾,所以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好。但她也是尽量在脑中想着合适的说辞,到时好来劝慰桃子悲伤甚至崩溃的家人。
一种,她不天真,心知第一种更多只是自己心中期望。更可能,她要面对的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为的,就是拿桃子的死,拿他们早早就卖掉换了银子就不曾过问的女孩儿的死,多讨些银子。
二十两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不少了。王管家懂她话里的意思,不需要给桃子的后事安排得过分铺张,只要按照平民的规格帮着桃子的家人尽量大葬。既然王管家准备了二十两,那么这二十两便一定不但足够办妥桃子的后事,起码还会有一半算是给桃子家人的抚恤金。
古人,尤其是对穷苦人家来说,红白二事最是重要。说白了就是最花费银子的。十两银子足够厚葬桃子,那还有十两银子,应够他们好吃好喝过个十年、二十年。要是桃子这弟弟还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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