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好的。”
常余既羞又愧,尴尬地笑了笑。
竹声问道:“簪姐姐现在何处?”
于战道:“就在标下,我这就着人带两位姑娘过去。来人,安排宴席,为远道而来的朋友接风洗尘。”
宴席很快摆下,内里却只转出秦无伤和沈升。
秦无伤面黄肌瘦,须发灰白,高大的身躯比从前佝得更厉害了。
才两个月不见,已老得如此厉害,常余不知道他是因为蠲州政变气出了内伤,危重时险些断气。
秦无伤经过这段时间在霄冠山的将养,好不容易复原起来,又见着这个在刚脊城欺负女儿的渣小子,无名火腾地燎了起来,激得他狠咳嗽了一阵,方才挂着脸坐在常余左侧。
常余既想见秦簪又怕见秦簪,见一桌子人都坐满了,几个女孩却都没出现,心里空落落的,于战和他说话也没听见,还是蒯大狠狠踩了他一脚才回过神来。
于战笑着为双方引见。
秦无伤坐在于战右手位,吕仰古坐在他左手位,对面坐着沈升,陪着蒯大和常余。
于战领了三杯酒,让过五道菜,大家开始闲聊。
“说起这个屠夫蒯大,绝对是英雄一个,虽然同在钟玄,但我也只见过他一次,当时正逢他拔刀相助遴甄坊,受了重伤人事不省,如今总算见了个醒的,实在是三生有幸,来来来,于某再敬蒯兄一杯!”
蒯大无酒不欢,给于战搔到了痒处,拍着桌子换了大碗,于战毫不相让,两人对着干了三大碗,相对豪笑。
沈升却轻叹一声:“可惜了遴甄坊,可惜了周老板,多好的一个园子,先是被炼贞坊勾结泼教玷污,接着又被伪朝廷逼迫,几乎香消玉殒,若非秦姑娘力挽狂澜,这一波才貌双全的姑娘们恐怕都要遭殃,钟玄也不知要哭死多少柔情浪子!”
这话是恭维秦无伤的,他浅浅一笑道:“小女多亏了周老板的收养教导才能有今日,我这个做父亲的实在是不称职!”言罢又齁齁地咳了起来。
知情人都知道他又念起了被秦三友杀害的妻子刘氏和**佩環。
吕仰古忙劝道:“秦将军节哀,死者不能复生,生者才是最需要珍惜的,待将军身子康复了,一趟海船即可抵达河北,那时将军奇兵居高而下,斩杀秦三友那孽畜又有何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常余全然听不入耳,只呆呆地嚼着不知什么味道的菜肴发呆。
蒯大又一踩他,原来是于战询问此行的来意,蒯大也是调皮,非要常余回答。
常余斟酌半晌,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来,向着身边秦无伤深深一揖。
他恳挚说道:“晚辈在百越实在对不住秦姑娘,此番特来道歉,万望秦将军大人不记小人过,原宥则个!”
秦无伤石雕泥塑一般坐着,看也不看常余,只冷冷一笑:“你对不住我女儿,向我倒的什么歉?”
常余给怼地僵在当场不知如何应对,还是于战打圆场。
“年轻人拌拌嘴是时常的事,大丈夫有错则改,好好到秦姑娘那里道歉,我看秦姑娘也非不通情理之人,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秦无伤寒若冰霜的话又刺了过来:“那也得分大错小错,我秦无伤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没人要,没道理非要赖在一个浮浪轻薄之人的身边吧?”
于战也给顶得一愣。
秦无伤来到霄冠山之后事事好说话,今日席上却似换了一个人,可见常余伤人家伤得不轻。且不论青年男女到底怎么回事,席上的和气万不能坏掉。
“儿女情长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此间只消吃酒。”
秦无伤毕竟寄人篱下,不能不英雄气短,长叹一声道:“你自己种的孽自己去还,若簪儿肯原谅你,我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气氛终于还是僵了,酒是甭想喝痛快了,于战干脆叫来主食请大家吃饱了早休息。
宴席草草收场,已是黑天,山寨里星星点点亮着火把照明,常余急着去见秦簪,悄悄向于战问明了方向,深一脚浅一脚摸到了一处居高的小寨旁,正在筹划着如何向秦簪解释道歉,却见怀璧叉着腰踅出门来。
“什么人?呦,这不是常大公子么,这么晚了跑到女孩子的闺房做什么呀,妈妈没教过你男女有大防么?”
常余低声下气地陪了个笑脸。
“好怀璧,我想见见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