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隐约就指向河北那边。
常余定星位盘卦数,蓦然惊觉,这明星不正是靖王的主星么,联想到王因然对他讲的钟玄事变,一则则一条条都能应对的上。
前次在喊谷推演出靖王的“亢龙有悔”“明枪暗箭”“滔天巨浪”“百折千回”卦辞,没一则对靖王有利。他摸着沁凉的黄金十分仪,感遇靖王温热的恩义,自己对此事断不可坐视不理,必须得提醒他小心行事才行。
念及此处,掐算着驿路的长短,想想鸡毛快件应该半月可至,并不耽误事,明天到官衙即刻动笔修书。
正在抬头谋划,肩头突然给人拍了一巴掌,吓得常余一蹦多高,待回头看,却见粉面醺醺的竹声站在自己身后随风摇曳,一双醉眼零乱迷离,丝毫没了往日可人温顺的样子,一身酒气冲天呛地。
常余捂着鼻子问道:“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喝酒了?”
竹声耷拉着眼皮朝常余嘻嘻一笑:“就喝了一点,哥哥……嗝……别担心!”满满一个酒嗝喷到常余脸上,似乎还吃了不少肉。
“你你你……太不像话了,这成什么样子,女孩子家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竹声猛地钳住常余双臂,顺势一垫脚尖,鼻尖几乎要凑到常余鼻尖上了,运着酵气问道:“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喝酒,女孩子才能喝酒呢,你就喝不过我!”
常余气得脸通红,忙推开竹声。“赶紧回屋去,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竹声本就已经前摆后跌,给常余猛地一推,一个趔趄没站定向后倒去。
常余急忙去扶,却给竹声的脚绊到,二人纠缠着双双跌倒,竹声趁势搂住常余死不撒手,噘起嘴在他脸上一顿乱啃,嘴里还不消停。
“叫你欺负我……会写两首破诗了不起么……本姑娘是你随便亲的么……长得帅就敢为所欲为……”
常余越听越不像话,挣扎着要站起来,本来紧闭着嘴,刚想问竹声胡言乱语些什么,一张嘴赶巧给竹声嘬了个中标,双唇贴合,酒气登时化作兰麝,花瓣吐蕊,一对心苗微微触碰,哪里还有分开之意,随即游龙戏凤阶缠绵了一番。
二人均是初吻,牙齿格格乱撞,竹声一个不兴奋还咬到了常余的舌尖,那叫钻心价疼。
这一疼,灵台蓦然涌出一汪清凉,将九霄云外逍遥的人拉回了现实,他急忙推开没了骨头的少女,浑身滚烫地爬了起来,背转身再不敢瞧竹声,嗫嚅了半日方才说出话来。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虽说你……早晚……早晚是我的人,这却逾礼了,以后……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后边一时没了声响,常余正在措辞如何加强解释,却听画廊那里咯咯咯一阵娇笑,原来陪着竹声一起回来的几名丫鬟一直藏在那里看热闹,常余臊得懵了,杵在那里找地缝。
姑娘们都没少喝酒,其中一个大方的开玩笑道:“公子可得看紧竹声妹妹,她现在可是刚脊城的大红人了!”
另一个小气的揶揄道:“才子才能配上佳人哦,已经有一个大才子了,公子可得多努力!”
姑娘们七嘴八舌起了半天哄,把常余说恼了,俯身拉竹声要走,谁知倒在地上的小姑娘早已呼呼睡了过去。
常余恼羞成怒浑身乱颤,一股罡气无处发泄,弯腰扛起竹声逃回自家,把竹声往床上一扔,赌气进了内室和自己较劲,越想越来火,跳下床来胡走乱挥,一套“快跑七式”发泄成了“快来找打”,枕头被子床帏卷了一地,待发泄得乏了,那厢东方已然发白。
百越诸夷不过春节,但仍给了新进的汉人贤士一天假期,大家在客馆里贴门神写对联摆酒拜年,小小热闹了一番。
蒯大应了个教头,平素忙得不可开交,据他讲,百越正在积极备军,据说不日将要北上,确切的消息却不知晓了,也不知道是准备打大宁还是打大舜,或者跑更远的地方去打靖宁军。
常余讨的是个闲差,只在司衙里坐着,藏惹专门为他设了一个象天科,上边归着礼部管,礼部也没事给他,就着他坐候听差。
这日他正坐着翻看《紫仪十方论》,脑子不知不觉间拐到了竹声那里。
初吻那夜之后,先是常余恼竹声,问她去了何处,为何吃醉酒。醒过来的竹声答得语焉不详,只说是去瞧大才子邵尽秋卖诗集的热闹,为何喝酒为何晚归却支支吾吾。常余左右找贤士打听,终于搞明白了当天的情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