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渠人发兵索要程宣威,石立胥献了一个“借刀杀人”计,喜得高锄治一拍大腿。
“好,好个一石二鸟之计,即除了程宣威,又能引得铜山南北干戈相向,确实是妙计。只不过如何才能叫程宣威乖乖地死在忒渠军中呢?”
石立胥回道:“王爷高居庙堂,行事光明正大,是以不知江湖草莽之间有一种‘七日断肠散’的毒药!”
“七日断肠散?”
“对,此药可化于酒中,灌于阴阳转心壶,长亭送行,七日必断肠!”
高锄治肥脸油光锃亮:“好好好,此事便请将军和刘军师仔细准备,必叫这老东西命丧草原。”
程宣威得到红原城即将释放自己给忒渠人的消息后,当即声明非与夏无名同行不可。
高锄治原本不愿意释放夏无名,但石立胥回报称毒酒已备了两人份,这才允诺,暗笑程宣威拉着夏无名往鬼门关里闯。
交割之日,红原城外北原草甸子上,高锄治亲自捧着阴阳转心壶为二人斟酒,毒酒倒完,一拧壶心,给自己倒满了一盏无毒酒。
高锄治举盏,将客气话说了一车,唯恐程夏二人不喝酒。
程宣威与夏无名傲然置之,连正眼也不给高锄治,端起毒酒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转身随忒渠使节北上大营,忒渠精骑果然半日而散。
高锄治派出线报跟踪程夏,满心等着“好消息”,谁知十日后回信报称,程夏二人非但未死,反而在大草原上日日宴饮。
高锄治大怒,急找来监配毒药的刘军师质问,一番推论后,断定必是石立胥捣的鬼。
高锄治盛怒之下密令亲兵逮捕石立胥,可方山公府早已是空壳一座,再令全城急捕石立胥亲信,这边传令兵还未出门,红原城南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石立胥算准七日,又早安排了眼线盯着北边回来的探马,预备好了起事。
他受程宣威嘱托,要尽力保全手下的精锐,只求出城,不求建功。
可石立胥一来恨高锄治已久,二来不甘心就此轻飘飘离去,先一把火将粮库烧着了,再从马库中精选了五百匹一等一的好马带在身边。
驻守南门的亲信立刻斩将夺门提锁开闸,忠勇五千尽数冲出城去。
靖王送走游云不久后便得到忒渠解救程夏的消息,立刻携重礼北上草原。
此乃是程宣威定的计策,以他前次出使忒渠时留下的威声,加以重礼允诺,求米拿洛汗出兵干涉,叫靖王做出南攻的架势表明抽不出身来顾及红原城。
刚进草原,忒渠使节已护着程夏南归。
草原冬季奇寒,程宣威旧疾复发,一病不起,路上颠簸劳累,情势越来越重,左右又没有良医,与靖王相见之时已到回光返照之刻。他躺在软车中,最后向靖王叮嘱。
“……老夫一去,凡事尽可问无名,彼已得我真传……”
“……主公首当用谋,其次伐攻,当以天下苍生为念…….”
“……我死之后,请主公火化,葬骨灰于黄石山南,令我落叶归根……”
“……靖难之后,切莫屠戮他臣,无仁则天下不治……”
恋恋不舍,谆谆教导。程宣威终在众人泪送下溘然长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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