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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余连忙点头。
主试官懒洋洋道:“既是占卜术,要通过什么仪轨实施呢?”
“需要观测诸天繁星周行的轨迹而定。”
“本官可没工夫陪你到夜里!但王命不可违,季木母,你来带他们吧!”
清瘦官员抚胸允诺。
没过多久天便黑了下来,最亮的星星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当星云亮起之时,满天繁星才相继闪烁。
此刻人定鸟栖,静夜中,只隐隐传来外城的犬吠声与巡夜的吆喝声,身后诺大的内城一片寂静。
常余请季木母带二人到一个地势较高之处。中城之内也就城墙稍高,季木母亮了官牌,卫士放行。
登上城墙,外城的夜景一览眼底。刚脊城毕竟地处藩境,也就闹市处一趟十字大街四衢明亮,四周围灯火寥若星辰,远不比钟玄王都火线纵横,暗却皓月。
肉眼有界,地明则天不明,常余请季木母领自己到灯火稍暗的地方观星。
中城有马墙连向内城城墙,内城地势最高,城墙围挡下露不出宫光阙影,也隔离了外城灯火,在此处观测非常合适。
常余躬身道:“此时此地正好,请大人出题吧?”
季木母想了想道:“正巧前不久王佐火巫测出了三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时,就以这个为题,你来用你的技能试试,看是否与我百越火巫所测的时辰相同。”
常余领命,从怀中掏出黄金十分仪,端端正正搁在城垛之上,接着舒展衡臂,心中默念歌诀,分主次定明暗,对天遥测。
王因然再见黄金仪,血海深仇浮上心头,多年的辛酸苦辣全为诛杀高犁文,如今攥着常余这条线,万千不可轻易断掉。
常余自黄石山奇遇之后心如明镜,脑中观天歌诀源源不断涌向指尖,推演手法毫无滞涩,小半个时辰后,他心头一喜,俨然已经得到挂辞,然而将卦辞默念了一遍后,蓦地惊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急忙回头望向王因然,又望向季木母,前一个满眼疑问,后一个有些不耐烦。他怕是自己推演过程中出了错,忙重头又验了一遍。
城头风冷,吹得满身虚汗的他微微颤抖。
王因然急急凑到他身边,低声问道:“怎么样,推演出来了么?”
常余又回头瞅了瞅季木母,见他已坐在垛堞之间躲风,看模样倒似见惯了名不符实之辈,懒得搭理了,于是低声向同窗求助。
“我推足了两遍,近半年之内都见不到一个上吉之日,又去哪里找这三百年一遇的良辰吉时?三百年一遇的大凶之日倒是有一个!”
“会不会是你歌诀记错了,还是你这仪器太小精度不足?”
“要不你来试试,我也担心哪儿出了问题。”
王因然稍一迟疑,还是接过黄金仪,在常余的指导下展臂折衡,心中默念歌诀,慢慢推演起来。
她的观天技巧差出常余太多,亏得常余前后指点,她方能完成了全局。得到的卦辞中果然没什么上上大吉之日,端端一个大凶摆在半年之后。
她又核正了一遍,果然没有半点差错,回眸惶惑地看着常余,见他也拿不定主意,心中突起执拗,对常余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凶日便是吉日,你只管说你的卦辞,剩下解辞看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