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
灰雪越下越大,道路视野不佳,计算着将近城门,前方左右街道突然冲出无数钟玄卫,将通路牢牢堵死。府兵护佑颖王前突,但钟玄卫摆出人海战术,任府兵如何冲锋,层层叠叠的防线就是难以突破。看看身后追兵将近,颖王立刻引兵夺小路向北边览椒门而去。小路上钟玄卫无法铺开作战,府兵塞住巷口放颖王逃去。
转出巷子上了大道,身前身后如潮涌来钟玄卫,颖王身边只剩一百护卫,不能硬拼,只好再择小路而去。
前方上了一处山岗,岗上有一处大户人家,颖王绕过围墙刚要下岗,前方早已堵满敌军,再转向,左右也被围得水泄不通。钟玄卫倚众冲锋,被府兵打了下去,再看身边只剩周刚等十几名绿林高手与八十余骑府兵。
此时乌云盖顶,天色更暗,颖王急令众兵夺过这套宅院,依托其院墙防御。自己登高楼瞭望,漫天灰雪中勉强可见览椒门距己仅有三道大街,岗下密密麻麻围满了钟玄卫,此刻正在准备第二次冲锋。
颖王令军士举火传讯,黑昼灰雪中火光格外醒目,四人持火炬,分别对着东南西北摆动求援的旗语。
天空闪过一道赤红色的闪电,将整个钟玄城映为血色,头顶上,惊雷紧随着炸响,第一颗泥雨砸落尘埃,钟玄卫的冲锋正好开始。
鹅毛灰雪渐渐被冲刷,瓢泼的泥雨则是倾盆而下。
颖王军以上对下占据了天时地利,双方激战正酣。钟玄卫显然受到了将领逼迫,不顾硕大的泥点打砸面孔,玩了命地向上攻击,呐喊变成嘶吼,哀嚎变成惨叫,在雨声与雷声中更显惊怖。空气中硝磺混杂着腥膻的血气,仿佛伸伸舌头就能尝到温热的血水,令人闻之欲呕。
颖王百余人死力抵抗,不少府兵的刀锋都已卷曲,干脆扔掉残兵,捡起死尸的兵器继续抵抗。腿脚轻伤全不在乎,只要能站得住脚抬得起手,便稳守身周的一亩三分地。
一个府兵能赚十条敌命,一个侠客能赚二十条敌命,高岗上院墙外不久便尸积如山,鲜血汇入泥雨流冲下岗去,暗红色的污水在洼地越聚越广,但凡周边的生者,均可在昏天黑地中看见尸山血海的地狱凶景。
后续的钟玄卫杀红了眼,踏着同伴的血与肉争相上攻,尸山越堆越高,眼瞅敌军就要踩在尸体上攻进院墙。
突然,敌军背后一阵大乱,自山岗东南西北巷口插入四柄利剑,利剑战力强劲,触者非死即伤,然而他们却是布衣百姓打扮,与攻伐血腥之景象十分违和。
正东一支骑兵高高挑起的旗杆上,迎风飘扬着一张灰色的狼皮筒子,狼皮迎风鼓荡,活似一只真狼在空中飞行,丝毫不受泥雨影响。
骑兵手中清一色蒺刺狼牙棒,中者轻则脱皮掉肉,重者骨断筋折。四支骑兵冲到墙下,汇成环流清肃残敌。一盏茶时间,行将得手的钟玄卫损失惨重,士气大落,进也如潮败也如潮,尽数退回岗下,一时再难组织有效进攻。
颖王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